那男人低着头,指尖香烟星火点点,听见有人通过那扇门进入后厨,耳尖一动,指尖香烟应声落地,随即抬眼冷冷望向门口。
这个抽烟的男人,赫然就是刚才在静吧内打着圆场的静吧老板。
见到来人是祁言,男人神情一松:“你回来了,我还以为是谁呢,手没事吧?”
“没事,人呢。”
“地下室,小松他们在下面教训着呢,你去吧,今天静吧生意挺好,我得帮忙照顾着,我就不去了。”
祁言微微点头,随即抬脚向地下室的方向走去,眸中一片空洞,面无表情,再也没了刚才那副生动的模样。
“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们…放我走好不好?啊啊——!”
刚进入地下室,一阵粗犷的男声传来,那声音满是痛苦,凄厉的的惨叫在地下室回荡着。
而此时的后厨,厨师像听不见似的,依旧来来回回忙活着。
“你是个什么东西,嗯?”
“没有…不是…啊——!”
又是一阵凄厉的叫声,地上的男人被打的鼻青脸肿,满脸是血,根本看不清面目,他双手被缚,只能无力的倒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
此时倒在地上这人,正是前些天得意洋洋的虎哥——李虎。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就买包烟的功夫,居然也能被人掳到着来,还遭了一顿痛打,而且打他这人…居然是宁中上一任扛把子,林松。
可他平时跟这林松也没什么纠纷,怎么就被打了呢?
陈松也许是打累了,喘了几口气,便坐在了一旁,点燃了一支烟,霎时间整个地下室被烟雾所弥漫。
烟雾缭绕间,林松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向这边走来,身形削瘦,一双眸子却在微弱的灯火下沉静的可怕。
“阿言?你终于来了,我都打累了,就等着你呢,你看看这窝囊废,笑死我了,还没打几下就求饶了。”
林松上前一把搂住了祁言,另一只手夹着香烟,二人熟络的就好像兄弟一般,这一幕让倒在地上的李虎看呆了。
祁言没理会地上的李虎,而是兀自坐在了一旁,胸腔里却突然发出闷笑声:“窝囊废就是窝囊废,蠢就算了,还这么不经打。”
祁言抬眼,双眸与李虎对视,眼神里一抹兴味闪过,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林松默默地坐在了一旁,一言不发的抽着烟,他知道,当祁言露出这样的笑容时,八成是想到了什么整人的法子。
“你…是你…祁言?”
李虎不可置信,将祁言上下打量了一番:“怎么可能!不可能…祁言那个家伙,明明平时在学校怂的很…”
听见李虎这么说自己,祁言似乎也不生气,他仍是笑着:“是我。”
祁言掀起手掌心,垂下眸子,手心中的血液早已干涸,可碎片仍旧嵌在手心中。
他抬起另一只手,开始挑着手心中的碎片,一下又一下,动作迅速,丝毫不拖泥带水,好容易干涸的血液又开始向外涌出。
祁言又发出了一阵愉悦的笑声:“怎么样?我的演技很好吧?大家是不是都以为,我是那个可怜兮兮的特优生祁言?”
“其实啊…要不是因为你做了一些过分的事情,我是不想和你计较的。”
李虎从未见过有人如此疯魔,居然可以一点反应都没有的拔着手心中嵌在肌肉里的碎玻璃片。
哪怕是他,也要哀嚎两声,平时在学校懦弱无能的祁言,竟然可以一声不吭的忍受住…
虽然李虎觉得自己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但是为了能离开这,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道:“那是,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
“啪——”
话音未落,一阵沉闷的声音响起,祁言竟一脚踢在了李虎的脸上,硬生生将他踢了出去,这样的力度,比刚才陈松的手劲要大的多。
李虎这下被踢的是一句话也说不上来,浑身上下无一不痛,他只能剧烈的喘息着。
“你知道吗?我看你什么都不知道。”
终于,祁言拔完了手中的玻璃碎片,缓缓站起身,一步步走到李虎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随即,他缓缓蹲下了身,伸出手一把拽起了李虎的头发,眼神空洞,嘴角带着笑意:
“我说你啊,欺负我可以,不过…是谁给你的胆子动阿钰?”
李虎脑中思绪混乱,他虽然打过的人多,但什么阿玉…听都没听过…
“对了…欺负阿钰的好像还有那个什么…李总?”
李总?
李虎一下就明白了,祁言口中的那个阿钰…不会是闻钰吧?
李虎猛的就开始哆嗦了起来,抖的像筛糠一般,口中含含糊糊:“是…是…我错了我不该动他的主意…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放了我吧…”
祁言见他这副模样,一下就笑了,眉眼弯弯,猛的一下松开了攥着李虎头发的那只手:“可以啊,想走的话,必须要完成一个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