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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曾经一度盘桓在他心口,偶尔会让他午夜梦回觉得不安、觉得不平的往事和故人,就在这一刻让他释怀了。

等乔明鹤撒了泼,闹得累了,他才慢慢的开口:“你恨我毫无缘由,鹤哥,你我年岁相当,小时候我们两人还算要好,那时候你怎么不恨我?阿爷阿奶疼你,家里有什么好的都让你先拿,你去镇上读书的时候,你坐在修文学馆里读书,我只能偷着站在学馆外的街道上听你们读。那时候,我才是该恨的那一个。你考不上功名不是我的错,你没了爹娘也不是我的错,你落到如今的地步,更不是我的错。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他抬手指了指天:“人在做天在看,只能说,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你自己想想吧。”

说着他不想再说,一手牵了妻子一手牵了儿子,跟王县令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屋子里,不再看场中的诸人。

乔明鹤恍若被人扇了一个大耳刮子,他不闹了,一下子像被抽了所有力气,跪在地上起不来身。衙役拘着他起来,将他送上了车。

村子里的人追出去看,只见走过村口时,乔明鹤忽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他哭啥?坏事做绝的是他,绑人儿子的是他,他怎么还有脸哭?”

“可不?”

“恶人自有天收!”

村人们议论纷纷。

乔明鹤哭啥?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当他被押着越走越远,离那屋子越走越远,离那一对夫妻越来越远,他心中就只剩绝望。更让他绝望的是,从头到尾,他爱慕了十多年的那个女人连个正眼都不曾给他。从他被押送到他们跟前来,慕绾绾的眼睛都长在乔明渊身上,还有他们的儿子身上。

他握紧拳头,早知道如此,他当时就不该留那小杂种一条命。

他该杀了那个孩子的!

如果他杀了那个孩子,从此在她心里就不一样了。哪怕是恨,她都会记得自己一辈子了,不是吗?

若能让她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