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可一点都不在乎,“我也是被逼的,你们可以给我银子,我带着喜梅走的远远的,永远不出现在你们跟前,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胡氏毕竟是常大山明媒正娶的妻,只要常大山不说话,胡氏是有权利卖人的!
本来招弟还有些害怕,可一想到常姥姥出事,上去直接掐着胡氏的脖子,“我要你给我老老陪葬,我要你死!”眼睛瞪的通红,手上的力气加的更大!
后头,喜弟突然抱住了招弟,强迫招弟放开胡氏。“不,杀她脏了我们的手,我要她,永远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最心爱的女儿,生不如死!”
说完,一脚把人踹了出去!
胡氏跌倒在地上,有些慌了,用力的拍着门,“你们打开,你们打开门,你们不给我银子,我可真按手印了啊。真按了!”
可是这门,始终没有打开的迹象,胡氏愤恨的盯着窗户,“常喜弟,这是你们逼我的,逼我的!”说完,咬了手指,直接按了一下,血色的手印,鲜艳无比!
按了手印,胡氏便跑了出去。
喜弟听着没动静了,才开门,赶紧把牛车套上,屋子里头整理好的东西,都抱了出来。“招弟,你去镇上福来客栈,找一个叫余生的人,什么都好商量!”说着,把钥匙也放在了招弟袖子里,“医馆旁边有个院子,红色木门,你只管开了进去便是!”
“姐,那你怎么办?你怎么办?”这样的场景,总让招弟觉着,有总生离死别的感觉,不放心的很。
喜弟拍了拍招弟的手,示意不用担心自己,“我还要给咱姥姥报仇呢,不会出事,我再去隔壁婶子家嘱咐几句就走,你从镇上回来,直接去咱姥姥家。”转头看了看这院子,“这家,咱以后不定能回了。”
总是有些感情,喜弟抹了一把眼泪,硬扶着招弟上了马车!
听喜弟这么说,招弟也就不客气了。
喜弟牵着牛车出门,一开院门,看见李威抱着胳膊,似乎正在等着喜弟!
平日里喜欢玩笑的他,这会儿也做了深沉出来。“主子让我来的,有话,你吩咐。”
多余的话,不必再说了,喜弟也都懂,拍了拍李威的肩膀,几次哽咽,却也只能说一个好出来!
夏日的风,热的燥人,可喜弟这里,却是觉得,刚刚好!
无论余生是什么样的心思,想要帮她,这份恩情,她铭记在心。喜弟把牛车上的袋子交给了李威,又嘱咐了几句,才又作罢!不过,既然招弟不用去镇上了,喜弟让她在门口等着,自己先去婶子家说几句话,便走!
第三十一章 以命相抵
把事情交给李威,喜弟就有底的多了!
到了常姥姥家,里里外外的都站满了人,毕竟常姥姥这村上唯一一个有贞洁牌坊的人,就是族长也得过来看看!
这些人都是认识喜弟姐妹俩的,不过因为常大山的关系,这次见着了,拉着脸,不与她们说话,不过路却让出来了!
堂屋里头停了一口棺材,不过还没盖盖子,估计是等着招弟跟喜弟过来。棺材里的常姥姥闭着眼睛,神情安详,一如一开始,睡着了一般!
只是白发有些乱,喜弟从旁边拿着梳子,含着眼泪,一下下的帮常姥姥梳着头发,常姥姥这个人,通透的很,似乎就在刚刚,她煮了鸡蛋放在跟前,悄悄的退了出去!
也似乎在昨天,知道她们被后娘欺负了,霸气的帮她们骂人去!
分明还记着,眼睛不好的姥姥,却费力的帮着她们做活,也只是说一句,“就让姥姥,帮帮你们吧。”转过头,擦掉的也许并不是眼泪,是无奈!
对命运的无奈!
可就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间说没便没了!
招弟跪在一边,哭的成了泪人,张口闭口,只说是她害了姥姥!
就在刚刚喜弟也在想,若是那日,她们没有来,是不是,常姥姥还能多活几日!
庄户人,总是讲究习惯,哭丧的人,看着差不多了,便由妇人把他们扶起来。顺便,也说说常姥姥的死因!据说是在路上,两边有地沟,常姥姥掉到那,才不幸去世的!
大家也都知道常姥姥的眼神不好,可若是没瞧见,那应该是脚滑掉下去的,腿上的泥土肯定多,而这会儿,却是胳膊上的多,很明显是有人推常姥姥了!当然,最致命的,是人老了,身子便硬了,这一摔拧了脖子,当场就没气了!
跟前,也只有常大山一个人,他自然是最大的嫌疑人!
如今,常大山就在一边蹲着,身上也绑了身子,衣服上尘土飞扬的,看样子该是被人揍了!
族长这边,只在那一下下的抽着旱烟。
“喜弟,我没有,我怎么会动你姥姥呢,你得相信爹。”常大山似乎是感觉到了喜弟的打探,抬头,用那被打破的嘴,发着不太清楚的音!
不过,喜弟是懂得。
本家的都是妇人,都得喊舅妈,有一个赶紧把喜弟拉到一边,“你姥姥平日可最挂念你们,你可别犯傻!”
到底是怕,喜弟一心软,非要放了常大山!
常姥姥尸骨未寒,她们再是本家,也不能说在常姥姥的灵前,就为难喜弟!
喜弟摇了摇头,示意对方放心,人,紧跟着又蹲了下来,“你说不是你,那你为什么跑到那条路上了,我可记得,咱家的地,根本没有在这边的。”
常大山自是理直气壮,立马跟了一句,“你娘想吃红枣糕,这边这家,卖的最好吃,我才过来的!”
“我娘早就死了!”喜弟再也按捺不住,冲着常大山吼了起来。
她真的不知道,常大山是真傻,还是假傻,胡氏做的这些,他真的一点都没察觉吗。
喜弟吸了吸鼻子,看了一眼常姥姥的棺木,朝常姥姥家的族长叩了一个头。“姥姥年纪大了,一直蒙各位姥爷舅舅的照顾,喜弟,在这里拜谢了!”
族长赶紧把喜弟扶起来,烟杆背在身后,“丫头,你也是个苦命的。”胡氏那档子事,十里八乡都知道了,都倒是,后娘的心,赛砒霜!
喜弟抹了抹眼角,“喜弟有一事要求族长舅舅,希望族长舅舅不在家里审我爹。”
本来拉着喜弟的手,族长的脸立变了,不悦的放开喜弟的胳膊,“刚刚还夸你懂事,怎现在这般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