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辞远这才放心地走了。
“那我也走了。”黎暝说。
“嗯。”
随着他的身影渐渐离去,江潇才收回目光,感觉有一生那么长。夕阳余晖落下,踏过晨昏线,迈过地平线。停留在白昼与黑夜的分割点,有着跨世纪的漫长。
和以前一样梅芳雪在门口等着他回家,双手贴在身前,有些花白的头发被扎起来,安静而又祥和。
黎暝简单寒暄了两句,吃完饭就上楼了学习去了,虽然他考上ssr班那是肯定的事,但最重要的是期中考试全省联考,虽然南中可谓是全江苏省最好的学校,但它并不是唯一一个好学校,在高一的时候他就败过北,考了全省第二。再说……有人也在偷偷努力,自己不能输吧。
想到这里,黎暝笑了一下,看向窗外,柳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在黑夜里辗转,又有些低沉,很像某人的声音。
窗台的木槿花西见残月,虽然叶子有些腐朽,但花瓣仍是一如既往的柔软,晒着月亮,熠熠生辉。
黎暝突然想起了什么,把某人的备注换成了杨柳潇风,干完这一切满意地放下了手机,迎着婵娟,置身于黑夜,投身于题海。
学校真是越来越变态了,留的作业越来越多,直到凌晨一点半黎暝才把作业写了一半多,他收完最后一道物理大题的尾。潇洒地划入作业清单上的一项,伸了伸懒腰。把算草纸折得方方正正,丢在了垃圾桶里。
仲夏的六点半天很亮,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夏天的味道,又有汽水饱和的甜蜜,连风都是甜的,细细品尝,还能品出昨天的雨水味。
黎暝早早就坐在了这,他懒散地靠在椅子上,拿着一张报纸盖在了头上,凉意袭卷,挡不住的是少年自身所带的暖阳。
江潇怕惊醒他,轻轻地坐在了他的旁边,面露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
“潇潇来啦。”黎暝把报纸拿来,问。
“嗯。”
“我好不好看?”黎暝问。
“好看。”江潇有点搞不懂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还是很诚实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