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庭楠端着碗大步流星往前走:“我都说了,是我自己看书看得晚了,想去厨房找点吃的,你都睡下了便不折腾了,我自己去就行。你看,你这大晚上的跑出来,衣服也不穿,冷着了怎么办?”
仆人脸色大变,爬起来追上去:“公子,您这是折煞奴才。公子未睡,我岂能睡着,公子饿了,我未准备食物,倒劳烦您亲自去厨房,冷着奴才不算什么,若公子您有什么差池,老爷他们知道了,定会怪罪奴才照顾不周。”
“明明是我让你……”蓝衣青年有些头疼,又好似知道解释了也无用一般,将碟子放在曲廊的横隔上,“好罢,你来端。”
顾蓁心下称疑:还有这样主仆互相体恤的?若是她,段景思自己去,她还不得乐开了花,顺带着让他给自己也带点果子饼子回来。想到此,肚子又是咕咕几声。
来了这贵人众多的地方,她内心谨记着“闲事少管”,从不把这些事儿记在心上,也不深究其里,无论多离奇,就如一阵微风刮过,再无踪迹。
等两人走了老远,她才从树后冒了出来,在厨房里蒸了碗鸡蛋羹,放了一大勺油辣子,还有切得细细的小葱,吃完拍拍肚皮,直呼过瘾。
正披着月光回去,伸手正要开院门,门却自己开了,接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子跑了出来,不是宴哥儿又是谁?
第38章 方宴
“哎呀,宴哥儿你怎么现在才出来,我学猫儿叫了好久,这下都吃完回来了。今天的蛋羹别提多好吃了,浇上的红辣子又香……”
她说着说着,却见着方宴十分不寻常:垂着脑袋,一点儿没平日那副机灵劲儿,眼睛也有些红红的,理也不理她,自顾自往外走去。
“你怎么了?是饿坏了吗?不然我们再去一回小厨房?”顾蓁不明所以,又见他模样与平日大不同,不敢让他一个人,便跟了上去。
可不管她怎么问,方宴就是不开口,只是低着头一直往前走。待行到一株老梅花树下,离了那小院儿好远,他忽然转身,双臂大张,扑了过来。
幸好顾蓁反应及时,就地一蹲。兴许是他俩动作过大,梅花树上些许白色的花瓣落了下来,纷纷扬扬的。
方宴扑了个空,也蹲下来,呜呜呜的哭起来。
顾蓁脸上尴尬,劝慰道:“哎呀,怎么啦,哭什么?”她忽然想起段景思常常说她的,“你可是个男儿,动不动哭兮兮的,像什么样子?”
那时候她还狡辩说男孩子怎么不能哭了?现在看到方宴这副模样,才发觉是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