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后,孟颜馨藏在被子里一阵捶胸顿足,手指咬的咯吱响,每个毛孔都在叫嚣。
尴尬。
尴尬的要死。
她能就地把自己埋了吗??
实在不行让她晕过去也行啊。
求求了,她现在真是没脸见人了。
哦,不单是人,连狗都没脸见了。
肉团儿被吵醒,甩着尾巴走过来,一个跳跃落在孟颜馨面前,低下头对着她脸蹭来蹭去。
别看小家伙平时拽气的很,乖得时候还是很贴心的,蹭完了脸见她还是不说话,接着去蹭她的脖子。
孟颜馨怕痒,被它这么一蹭,也顾不得尴尬了,伸手推推它,“起开,不要把你的鼻涕蹭我身上,脏。”
肉团儿似乎对她的说辞颇为不满意,你不让蹭,那我偏要多蹭,她话刚落,它又对着她脖子蹭了几下。
孟颜馨咯咯笑出声,推拒无果后伸手抱住了它,趁机撸了把狗毛。
肉团儿在她撸狗毛的时候抬眸看了眼门口,和某人眉来眼去了好一会儿,哦,错了,和某人眼神交汇了好一会儿。
好像在说:我完成任务了。
言明喻斜倚着门对它点点头,手里晃着几块芝士饼干。
肉团儿功成身退,甩着尾巴跳下床。
孟颜馨坐起去看它,“诶,儿砸,你别走啊。”
肉团儿回了她一小撮狗毛。
孟颜馨看着狗毛无不感慨的想,还是当狗好啊,永远不用担心发际线的问题。
她看狗毛看的正投入时,眼前投下一团影,看着那团影她开始头晕了,又来了又来了,修罗场又要来了吗??
她想闭眼装死,但好像……
晚了。
言明喻手里端着一杯温水,递给她,“刚在里面泡的太久,喝点水补充下水份。”
泡?
泡的太久??
她明明洗的淋浴哪泡了???
但转念一想,她刚趴地上的时候地面确实都是水,四舍五入也相当于泡了。
孟颜馨红着脸想:咱们翻篇吗???
不过看着还真不大好翻篇,言明喻又把话题扯到了方才的“事故现场”,他说:“我刚才没看清。”
孟颜馨手指扯着被角想:……你还想看多清啊!
言明喻:“里面水汽腾腾的,很挡视线。”
孟颜馨继续扯被角:……我也就指着刚才的水汽活了,要是没那水汽,她也不用活了。
言明喻见她还是不开口,遂蹲下,目光熠熠道:“还在生气?”
他突然靠近吓了孟颜馨一跳,她仰头后倾,拉开了些许的距离,抿抿唇说:“没生气。”就是觉得尴尬。
言明喻哄她:“要是你觉得刚才被我看了,心情不好,要不我给你看回来怎么样?”
孟颜馨:“……”
言明喻手搭在睡衣领口处,看那架势只要她点头,他能来个当场脱衣。
孟颜馨吧嗒着眼睨着他,视线飘忽间落到他敞开的衣领处,隐隐看见他强劲有力的胸肌。
视线再往下还能看到他迷人的腹肌。
她默默吞咽下口水,单手托腮,脑海中小人又开始干架了。
小人一:麻溜点上啊。
小人二:呜呜,太羞涩了。
小人一:不看白不看,反正不要票。
小人二:呜呜,看了会长针眼吧。
小人一:妹妹你大胆地往前看啊。
小人二:呜呜,不行了,心好慌。
小人一:行不行啊,别磨蹭了。
小人二:呜呜,全身无力了。
“砰”孟颜馨手一抖,下巴磕在了床上,皮床,有垫子,伤害性不大,但破坏性还是有的。
所有那些冒泡的想法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打散。
孟颜馨在看与不看之间踌躇了一分钟后说:“谁要看你。”
言明喻笑着回:“你盯那么久我以为你想看呢。”
“……”孟颜馨反驳,“我眼抽了。”不能动。
言明喻点头,“现在抽回来了?”
孟颜馨:“……”
孟颜馨凝视了他一会儿,转身拉过被子盖住头,她突然发现一件比较羞人的事,她好像还真想……
看看。
-
次日,孟颜馨醒来时,身旁已经没了言明喻的影子,床头上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字。
——医院有事,我先走,早饭在桌子上记得吃。
她躺在床上把纸条举高,看着上面的字迹发了好一会儿呆,想起昨晚她侧身刚躺好,他也掀开被子躺了下来。
没多久,便伸出后从后面搂上了她。
她悄悄向前移动身子,他在后面冷不丁说道:“再动的话,后果自负。”
她当即不敢动了,咬着唇想后果,某些不可描述的画面在脑海中成形,差点当场流鼻血。
她羞涩地说:“你、你别抱这么紧。”
言明喻淡声说:“床小。”
孟颜馨:“呃?”
言明喻:“抱紧点不会摔下去。”
孟颜馨:“……”
……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孟颜馨的沉思,她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是肖嫮诗来的电话,伸手按下接听键。
肖嫮诗趁做早餐的空隙和她白话起来。
“快说说,昨晚怎么样?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可描述的事?”
孟颜馨把纸放脸上,闷声说:“发生了。”
“啊?!”肖嫮诗顿时来了兴趣,“是不是很刺激?”
“嗯,非常刺激。”孟颜馨说,“刺激的差点晕过去。”
肖嫮诗关掉火:“没想到啊言主任这么猛。欸,你受的了吗?”
孟颜馨长叹一声:“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肖嫮诗把粥盛好,坐在餐桌前说:“这么刺激,给讲讲呗。”
孟颜馨把纸条从脸上拿下来,涨红着脸讲述了下昨晚的突发情况。
肖嫮诗嘴里含着鸡蛋,含糊不清道:“……就这?”
孟颜馨回:“这还不刺激?”
肖嫮诗:“这就是你说的不可描述的事?”
孟颜馨:“这难道好描述吗?”
肖嫮诗:“……”
肖嫮诗又问:“除了这个没做别的?”
孟颜馨:“做了啊。”
肖嫮诗又来劲了,“快说,做什么了?”
孟颜馨看了眼言明喻留的纸条,淡声说:“做饭了。”
肖嫮诗愣了一下,对这种按照当即明白过来,“熟了?”
孟颜馨:“啊,熟了。”
肖嫮诗:……奥利给。
肖嫮诗原本还想加深下画面感,刚要问些什么,手机连响了好几声,接着孟颜馨的声音传来:“院里有急事。”
肖嫮诗粥也不喝了,“走,一会儿见。”
孟颜馨从床上爬起来,拖鞋都没穿去了卫生间,简单梳洗完毕,顺手拿起餐桌上的包子,边吃边出了家门。
小电车在上班高峰期时速度比打车快多了,她到医院的时候肖嫮诗还没到。
大家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好像在说什么。
肖嫮诗走过去,随便找了个人问了下情况,原来是院里有个护士因为不堪家暴,昨晚跳楼了。
这事原本和医院没什么关系,但巧的是她跳楼的地点选在了医院,这不,家属知道她在这里跳楼,非要医院给个说法,还扬言这事要是不好好解决,他就让所有人好看。
是以,院里临时召开全员紧急会议。
会议七点半开始,八点结束,除了说工作,重点放在了防范上,毕竟谁也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出现,或者是以什么方式出现,郝苑章提醒大家,上班下班最好结伴走,不要单独行动。
……
孟颜馨边听边点头,心说:好好好,一定照做。
也是巧了,白天还想的好好的,特殊时期一定要注意安全,下午下班的时候,临时出了状况。
孟颜馨接到了付莲的电话,祝俳在学校里和同学打架,被老师留校了,她和祝仁在外地赶不回去,要她去接一下。
孟颜馨说:“好,我去接。”
挂了电话,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下班的点,捞起包,也没和言明喻说一声,急匆匆出了门。
跑到大门口的时候才想起院长上午的警告,心想她应该不会这么倒霉的。
事实是——
倒霉这种事不能提前预知,凑巧的情况还是发生在了她的身上。
她前脚出大门,后脚被人用刀子抵上腰,那人颤着音说:“别动。”
孟颜馨身体一抖,安抚道:“好好,我不动。”
哎,她这倒霉体质到底什么时候能转运呢。
有了上次被挟持的经历,她这次倒是没太慌,好歹人家没用刀子抵着她脖子,这点上来说已经好多了。
而其她发现啊,他手抖得比她还厉害,这人应该还不算太坏。
有了这层认知,狂跳的心静下不少,须臾,她手机响起,男人示意她接听。
电话是言明喻打来的。
“你在哪?”
“我……哦,我有点事,先走了。”
“不是不让单独走吗?为什么没等我?”
“就、就……有些急。”
“那你现在到哪了?”
“……”孟颜馨突然有些懵,瞟了眼四周张开说:“圆梦咖啡厅。”
三院附近的那家咖啡厅。
她话刚落,远处传来叫卖声,是个卖粥的小商贩弄得,循环播放,“大米粥,小米粥,八宝粥……”
这人在三院附近卖了好多年,上班的几乎没有不认识他的,还有他这道熟悉的魔音,单听开头就能知道结尾。
言明喻刚要说好,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她说在圆梦咖啡厅,那里怎么会有这个小商贩的声音。
他立马紧张起来,“你真在圆梦?”
孟颜馨还没说话,卖粥的循环播放开启了第二波,她蹙眉说:“啊。”
言明喻站起身,从衣架上取下风衣,边打电话边出了门。
男人见他们一直在通话,突然变得急躁起来,刀子向前戳了一下,示意她挂断。
孟颜馨随便找了个借口挂断电话,电话刚挂断,她被男人扯着进了医院。
她试图和对方沟通,可惜没成功,眼前不时有人穿梭而过,认识她的,会主动打个招呼,“孟颜馨怎么又回来了?”
孟颜馨:“哦,拿东西。”
旁人只看着她和身后的男人离的很近,并没有看到被褂子包裹住的刀子,笑笑说:“拜拜。”
就这样,她一路遇见了好几个人,但都没发现异常,而她一直在找寻机会挣脱,但始终也没寻到。
眼见要上电梯,她心说:不好。
转机也就是发生在这一瞬间,电梯门打开,有道修长的身影走来,他若有似无地瞟了孟颜馨一眼,眼尾钩出一抹冰冷的弧线,眼神有些犀利。
孟颜馨张开嘴,打算叫他。
言明喻越过她朝前走去。
擦肩而过的那瞬间,孟颜馨有些懵了,这是……
搞什么??
她眼角余光瞟了瞟,下一瞬,惊呼出声,因为言明喻突然转身,伸手对着男人的脖子勾去。
时间似乎在一刹那,也好像过了好久。总之孟颜馨反应过来时,男人已经松开她,拿着刀子朝言明喻挥去。
索性他躲避及时没有伤到,最后一脚把男人踢倒在地。几名保安跑过来把男人制止住带走。
孟颜馨小跑着奔过去,也不管旁边是否有人看着,拉起他的手不断询问:“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痛不痛?”
言明喻回握住她的手,摇摇头:“我没事。”
没事?
怎么可能会没事。
她刚明明看到男人拿着刀戳向了他,伤口,肯定有伤口。她仔细打量他,最后在他腿上看到了划伤,伤口不大,但冒着雪,白大褂都给染红了。
看到血的那刻,她眼泪不可抑制地流出来,纷涌而下,擦都擦不干净。
小姑娘哭起来太让人心疼,言明喻伸手环住她的肩,轻哄:“我真没事。”
“都流血了,怎么可能没事。”孟颜馨越哭越凶,直到到了清理室眼泪还是没止住。
边清理边吸鼻子,眼圈和鼻尖都是红的,长睫上挂着泪珠,委屈的不行。
郝苑章和院里其他几个领导闻讯赶来,见状寒暄了几句又退了出去,临走时还贴心的把清理室的门给关上。
在郝苑章眼里,言明喻就像他半个儿子,儿子好不容易有了女朋友,可不得帮着把人一起追到手。
他走出大楼,抬眸看着天空的星辰,无不感慨地想:老言,你儿子出息了,工作方面比咱们当年还出色,女朋友找的也好,乖巧听话,你安息吧。
清理室里再次没了声音,孟颜馨拿着棉签在他腿上轻轻游走,怕他疼,没敢太用力,可饶是这样,还是弄疼了他。
言明喻蹙起眉,“嘶”了一声。
孟颜馨顿住手,拧着眉担忧道:“弄疼你了吗?”
言明喻摇头:“没有,不疼,是消毒液太凉了。”
听听他鬼扯的话,孟颜馨才不信,她贝齿咬着唇,挂在长睫上的泪珠好像又多了些,没多说什么,而是把力道又放轻了。
半弯着腰不太舒服,她干脆蹲下来,边擦消毒液边对着伤口吹气,吹着吹着鼻息重了些。
言明喻轻叹一声,伸手挑高她的下巴,“还哭?”
孟颜馨红着眼圈说:“我心疼。”
言明喻干脆拉起她,把人抱怀里,“真不疼。”
孟颜馨哪信,颤着眼睫道:“你就会骗人。”
行了。
看出来了,他说什么她都不信了。
言明喻实在不知道怎么哄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避开腿上的伤,拉她坐下,然后出其不意地吻上她的脸。
从眼角一路向下蔓延,最后寻到她的唇,留下满满的痕迹后才离开。捧着她脸颊道:“别哭了。”
孟颜馨噘嘴睨着他,片刻后说:“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不许逞英雄?”
言明喻圈着她腰肢道:“你的意思是要我看着女朋友受伤害?”
“我——”孟颜馨挺挺背脊,“你女朋友可以自救的。”
“怎么自救?”言明喻轻咬了下她耳垂,在她脸发红时,说,“和坏人一起上天台?”
“那、那你别管,反正以后你不能强出头。”孟颜馨脾气上来也是不好哄的。
言明喻见状揉了把她的头,“好,我不强出头。”
孟颜馨瞪眼瞧了他半晌,最后所有的气在见到他脸上的笑时,顿时没了。还好,还好他没受伤,还好他就在眼前。
她学着他一样,挺直背脊摸了把他的头,边摸边说:“言医生,你要乖噢。”
言明喻无奈笑笑,“好,我乖。”
接着又问:“乖的话,有什么奖励没有?”
“你要什么奖励?”孟颜馨弯着眉眼问。
言明喻晃了晃腿上的伤,表情痛苦的哎呀一声:“腿疼,恐怕要劳烦你照顾几天了。”
“你不是不疼吗?”
“哦,那是刚才,现在又疼了。”
“……”
借着这个借口,孟颜馨住进了言明喻家,没办法某人说他腿疼,走路困难、洗脚苦难、洗澡困难、上厕所困难、做饭困难、哦,吃饭也困难。
前面那一大堆困难暂且不提,孟颜馨专门挑最后一个问了一嘴:“言医生,你伤的是腿,和嘴有什么关系?”
言明喻振振有词道:“连锁效应,疼痛感传递,嘴也不好使了。”
孟颜馨:……
晚上,临时前,某个嘴不好使的人,把孟颜馨困住,对着她又亲又啃又咬,嘴唇没放过,耳垂没放过,锁骨处也留下了痕迹。
孟颜馨被亲的晕头转向时推了推他,“你不是嘴疼吗?”
言明喻氤氲地眸子道:“嗯,是很疼。”
孟颜馨挣扎着要起来,“那你还亲?”
言明喻把人按在另一条腿上,圈着她腰肢耍赖,“疼痛过渡,你不能只让我自己一个人疼啊?”
“……”
作者有话要说:知道医生不可能天天谈恋爱,但咱这是本小甜文,剧情为辅,感情为主。
孟颜馨: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