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余光里,总是有只小小的生物在活动——
男保姆身上系着条小围裙,赤着脚在地板上挪动,柔软乌黑的发梢垂在鬓边。他忙个不停,有时扫地拖地、有时擦窗户擦桌子,手里拿着把鸡毛棒子在挥来挥去。
欸?怎么停下了?噢,原来是开始擦花瓶了,那花瓶我刚买不久,很贵啊,嗯,轻拿轻放就对了,不错不错好憨一保姆,脑袋圆乎乎的,还把那么大一鸡毛掸子别到后腰上,有点像松鼠毛绒绒的大尾巴。
池咏佑的视线移动着,已从剧本上的黑字慢慢飘到纸页边上,又逐渐从纸页边跳到两米之外……
直到他慢慢放下了手中剧本,注意力在不知不觉中已被完全分散,被吸引到那只认真工作的糟心玩意身上去,就像发现了某种好玩有趣的生物活动。
鸡毛掸子又被抽了出来,一挥动就溅起星星点点的小灰尘,细碎得像磨碎了的盐粒,就那样悬空在窗外照入的浅色阳光下,围绕着男保姆的轮廓漂浮飞舞,岁月如此静好
池咏佑没意识到自己的嘴角翘了翘。
柳吉本人沉醉工作,并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感这么强,甚至强到连平时见惯圈里俊男美女的男明星,视线都能无缘无故被他勾了去。
池泳佑的嘴角动了动,忍不住想搭上一句话:“诶,你——”
001秒后,搭话死于开头。
因为他发现柳吉压根没搭理他,或是根本没听见,而是正兀自跪坐在地上,专心致志地用手里的湿抹布去擦拭大理石地砖的一角。
“咦?”柳吉使劲搓了两下,这个小小的黑点还是没掉,“这儿怎么弄不干净呢?嘶……可能是方法不对。”
池咏佑搭话失败,有点不甘心,他见男保姆跪在地上那么久,后背弓成一个小小的驼峰。池咏佑不禁冒出好奇心,从沙发上起身,悠悠地踱步过去。
他知道,自己只是躺久了想起来活动活动而已,仅此而已。
绝不是想过去搭讪。绝对不是。
“只是想活动活动而已”的男明星走近男保姆,将拿着剧本的手背在身后,别别扭预研拯里扭地瞄几眼,又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