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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早该想到的。

这世上的剑修,不是心中没人发疯练剑的疯子,就是想和剑长相厮守的变态。

衡瑶光一段话说得九转十八弯。

中心思想,却是想扒了它的剑鞘。

剑知道,这绝对不是衡瑶光嫉妒自己的剑鞘好看,也不是他羡慕它衣服奢华。

这个登徒子纯粹是想轻薄它。

剑躺在桌上,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挪。

它离纪孟时近了,就试着用特别可怜的眼神去看他。

可惜纪孟时瞎。

纪孟时看着剑挪了过来,顺手又把剑推了回去。

剑在桌上磨出一丁点儿响来。

但落在剑的耳中,宛似晴天霹雳,宛似海浪拍岸。

这种种声响都在彰显着一个事实。

纪孟时亲手把他送到了衡瑶光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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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懵了。

剑看了眼似乎毫无所觉的衡瑶光,它倒吸一口凉气。

剑大惊,它想,这个登徒子好生厉害,竟然轻轻松松就夺得了纪孟时的信任。

他身为一个剑修,怎能如此自甘堕落。

剑咬牙冷哼。

不过它与别的剑都很不同。

它们见到它,总是张口闭口喊谌引前辈,绝不会有剑在它面前乱说话。

作为一个很有资历的前辈,一把绝世神剑。

剑考虑扭转乾坤。

剑想,纪孟时傻,但我不傻。只要这登徒子对我下手,我就立刻碎掉。

神剑自然能够自我愈合。

但纪孟时不知道。

全天下没几个人知道。

剑偷偷摸摸在鞘里一锤掌心。

剑喜滋滋的。

它又决定先让衡瑶光失去纪孟时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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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想得很好。

它也一直在忍耐。

纵然衡瑶光扒了它的剑鞘,又给它换了支新的,它也忍耐住了。

可恨的是换完之后,衡瑶光沉默半晌,竟有几分失望道:“这剑鞘不衬它。”

纪孟时也说:“的确,谌引剑身修长,这支剑鞘却略显宽大。它若身处其中,必然觉得空荡。”

于是他们又合力给剑换了新的剑鞘。

通体漆黑,鎏金般的花纹,在鞘的尾端还坠着一条穗子。

纪孟时满意了。

衡瑶光却又道:“这支剑鞘虽符合谌引的剑身,颜色却到底暗沉了些。”

剑下意识点了点头。

它的确不太爱这颜色,它钟情鲜艳漂亮的,剑群里一眼就能被人望见的那种。

然后剑又愣住。

剑震惊:谁让他叫我谌引的?这是他能叫的名字吗!

剑开始想碎了。

可它还是说服了自己,决定再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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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等就等到了半个时辰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