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当初派郑元义去平卢军,就为了这一天吧?”与吉贞擦肩而过时,固崇侧首对她一笑,“如今心想事成,不再怨奴了吧?”
“我岂敢?”吉贞哂笑一声,不再多言,同太后告辞。郑元义与周里敦两个忙闷头跟上。郑元义刚刚荣升未来的神策军掌印宦官,容光焕发,连周里敦也看得顺眼不少。
走到禁苑,郑元义按捺不住,叫道:“殿下。”
吉贞立住脚,刚才走得快,鬓边的红樱掉落,她的脸色也丧失了色泽,在姹紫嫣红的映衬下,略显晦暗。
周里敦心里一沉,他觉得吉贞可能真的得了什么疑难杂症,连御医都束手无策。一时要出口的话也踯躅了。
吉贞对郑元义道:“南衙的人不会轻易让你拿走神策军的。”固崇此举,无异是要推她和郑元义出去做出头鸟,和南衙打的头破血流。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郑元义毫不意外,他满脸坚决,“奴要凭一己之力把神策军的虎符夺过来,殿下可置身事外,不必替奴出头。”
吉贞嗤笑一声,“我什么时候说过替你出头了?”
郑元义苦笑,摸了摸鼻子不说话了。
“你鬼鬼祟祟的,是要干什么?”吉贞问周里敦。
鬼鬼祟祟……周里敦对这个很有异议。不过……他此时确实有点难以启齿。跟在吉贞身后,他肩头拂过一绺绺柳枝,始终没有开口。
吉贞手拽住一根嫩柳,回头看一眼周里敦,她扑哧一笑,“你这个表情,让我想起了当初你在我宫里,想替姚师望求官那个样子。”
周里敦汗颜,“姚兄护玺有功,如今官职比臣要高得多了。”
“不是姚师望,那又是谁?”吉贞似笑非笑。
周里敦抬头,满眼热诚,“殿下,陇右军归附,连戴申都得以免罪,暂领神策军驻扎丹州,徐采不过是戴申帐下一名佐臣,反遭罢黜?难道是殿下记恨他在晋阳试图劫持殿下的事?此人立志温裕,局量宏雅……”
“够了。”怕周里敦洋洋洒洒,又要将徐采夸个天上有地上无,吉贞及时将他止住,“我没看出来他身上有这许多好处。”顿了顿,她轻轻放开柳枝,任它打在自己发髻上,“况且……戴申是自愿臣服,他不是。他若亲自来我面前请罪,兴许我在陛下面前提一提,赏他个官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