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跟辅导员商量完之后,谭雨清没敢回家,到现在为止已经将近三十个小时不见踪影,也不怪好友如此愤怒。
谭雨清自知理亏,讪讪笑了笑,没出声反驳,任由许良玉劈头盖脸地骂。等人骂完了,她才讨好地给她倒一杯果汁,双手捧上去:“消消气,喝口水润嗓子。”
许良玉见她一脸不知悔改,很想再发火,但想到伯母的事情没忍心多说,绷着脸接过果汁。
“为什么不回家?”喝完果汁,许良玉的情绪平复下去,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生怕她再跑了。
谭雨清失笑摇头:“为什么回去?”
一句话又将许良玉激怒,只是还不等她再次发作,谭雨清便又说:“我要出国了。”
许良玉僵住,谭雨清站起身来,伸手一捞,拿起半瓶酒水,动作慵懒惬意,可脸上的表情分明寂寥落寞,“交换生,飞机已经定好,明天上午就走。”
话音落下,包厢内陷入长久的沉默,除却推杯换盏的饮酒声之外,什么都没有。
直到谭雨清半瓶酒水下肚,许良玉才艰难开口:“为什么?”
为什么要走,留在这里不好吗。
谭雨清摇头,视线透过酒水落在昏黄的吊灯上,深邃中隐藏着化不开的悲恸。
“我啊,一直以为再给自己一些时间,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不该有的迁怒,怨恨,埋怨。她曾经以为这些都会在时间的洗涤下消除殆尽,很快她就能从母亲死亡的阴影伤痛下走出来,重新做回裴熙的爱人。
可她错了。
那天的梦境宛若一柄长刀,将这些天来维持的假象悉数击碎。
她走不出来。她控制不住去怨恨裴熙。
负面消极的思想将她淹没,痛苦与仇恨并存,谭雨清受够了,她不想再继续坚持下去了。如果不能解决问题,逃避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