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在世时,最偏爱庶弟,恨不得庶弟能承袭了他的爵位。然而,父亲终不能以一己之力挑战礼法。卫毓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索性置之不理,走进去,把供词很客气地拿给夏侯至看:
“太常,你看这……”
夏侯至已经转过了身,两只眼,继续默默注视着那扇高窗,外面,是北风肆虐的洛阳城。此刻,必定已是万家灯火,不知铜驼街上是否还有百姓的欢笑声。
“不必看了。”他回答。
卫毓一脸尴尬,卫会则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揶揄地瞄了瞄兄长。他掸掸衣袖,像来时那样愉快地走开了。
外面夜色如墨,卫会思来想去,还是回了公府。
刚下马,听身后也传来一阵急迫的马蹄声,借着烛光,他看清来人,是一脸风霜的桓行懋。桓行懋没着意他,形色匆匆往里赶,卫会突然开口,向他施礼。
桓行懋这才看到他,步子一收,微喘着一张嘴,喷出团团白雾:“士季?”他得知洛阳出事,快马加鞭一路,脸上表情卫会琢磨得一清二楚,他笑道,“将军是为太初而来?”
“不然呢?”桓行懋忧心不已,不由地放低声音,“士季,你整日不离兄长左右,可探得他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