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朝堂上,谈论的是安南郡水患之事。
安南郡地处白石江以南,气候湿润多雨,水患三五年便有一次,小皇帝刚刚登基,尚没什么经验,到底派谁往安南郡走上一遭,满朝文武吵得脸红脖子粗,谁也没能说服谁。
新皇初立,朝臣们试探着新皇的底线,各有各的打算和念头,这第一份建功的机会,没人愿意放过。
小皇帝冷了脸,低着气压静静地看着各怀鬼胎的老臣们争相举荐治水的官员,不过一场朝会,就让喻寒依摸清了朝中派系。
群臣结党营私,党同伐异,弄得官场乌烟瘴气,喻寒依放眼望去,金銮殿上尽是朱袍,却无一人可为自己所用,不觉怒从中来。
齐时雨躲在人群里,静静地打量着龙椅上的小皇帝。以他对喻寒依的了解,对方的火气已经达到了顶点,天子之怒,即便是两朝老臣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朝臣们争吵半晌,后知后觉发现龙椅上不苟言笑的那位已经许久未再开口,于是彼此心照不宣的闭了嘴。
喻寒依冷冷地嘲道:“朕权当诸位爱卿年龄大了,难免老眼昏花,看不清朕如今还坐在龙椅上!”说罢,将腕上戴的上好碧玺手串狠狠地往地面上砸去。
碧玺珠子散开,落了满地,像惊雷后的落雨。
满朝文武当即称罪,纷纷下跪,殿上静得如同一潭死水。
齐时雨跟着跪了下去,心说小皇帝最近火气挺大,该让人送些冰糖雪梨进宫,清热去火。
喻寒依走下了龙椅,眸子扫视着朝堂上的每一个人,轻描淡写地说着最诛心的话。
“王伟谋是赵相女婿,自然是有勇有谋。孙仁是李尚书门生,也自然是德才兼备。如今朝堂举荐的可用之人,竟皆是师出有名,朕心甚慰。”
被点到名字的赵相和李尚书抖着叩首,口称不敢。
“怎么不敢?朕看你们敢的狠。如今好好一个金銮殿,变得竟如菜场一般热闹,难道并非拜诸位所赐?”
一众告罪声后,齐时雨转身上了台阶,坐回了椅上:“罢了,宣王殿下替朕走这一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