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对琴酒要做什么不清楚,但她绝不会放弃。

恢复了本来面容的她在黑暗中暗自调整自己的呼吸,等着琴酒的下一步动作。

琴酒的动作又停了一会儿,他看不清黑泽栞的脸,但这并不妨碍他欣赏她颤抖的呼吸。

对于琴酒来说,干脆利落地解决麻烦当然是一贯的策略。但眼前的人值得他改变一下这种策略。

处|刑前,留下足够的时间欣赏她的恐惧,也是一种艺术,他为此异常满足。

“你一定在猜测,我要做什么。”琴酒缓缓说道,“不如就来猜猜看好了。”

相似的血脉,会不会拥有相似的大脑?他饶有兴趣地想着。然后他取下了自己的帽子,戴在了黑泽栞的头顶。

他的作品完成了。

他满意地将手搭在妹妹的肩头,将她的身子半推着往五楼的露天楼梯处推去。

如果到这个地步,黑泽栞还不明白琴酒想做什么,她或许就真的到了死不瞑目的地步了。

“好厉害计策啊,琴酒。”她叹了一口气,感慨道。

如此年轻,又如此能干的组织三把手,一出手就是让她无法招架的计策。

他给她披上衣服,解开头绳,戴好帽子,让她变成了琴酒的样子,然后……再亲手送她去死。

可她不能不配合琴酒往露天楼梯走。就算她在这里停下,也没法证明自己的清白,最后的结局,仍然会被琴酒除掉。

“让我猜猜,你需要我去做那个活靶子,证明赤井秀一确实在这里。如果有人开枪,我死了,但是说的是真话;如果没人开枪,你则会认为我是叛徒,无情地把我除掉。”想到这里的她轻声笑道,“这么看来,我是必死无疑了?”

这番话,她并不是说给琴酒听,是说给正在监听的安室透听的。

如今显然她的生死已经不再掌控在自己的手里。琴酒想要做的,不仅仅是确认赤井秀一的确来过这里,更重要的是确认他现在在哪里。

可是这两个问题的答案,黑泽栞给不了琴酒。她迫切需要安室透给予协助。

远处的安室透听到这句话,他双手冰冷,抚摸着自己一早就打了申请调来的炮筒。他的目光紧紧盯着眼前举着狙击步|枪的赤井秀一,慢慢地摇头。

不能开这枪。

安室透非常清楚。黑泽栞是个十分聪明的女人,当她留下科恩这个活口的时候,就已经给自己留下后路,无论如何她至少要活到科恩清醒地醒来为止。

赤井秀一点了点头。以他的枪法,若只是打个轻微擦伤,反而会引起琴酒的怀疑。这份挑衅,他没法接下,只能任由黑泽栞自己去应对。

想到这里,安室透心急如焚,又叹了一口气。

这已经是他来到天台之后不知多少次叹气了。他一向不算是十分冷静的人,但又擅长做有利大局的抉择。尽管当时让黑泽栞孤身一人留下来,已经算是上佳之策,但是这件事实际发生的时候,他仍然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