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世如此显赫,唐蘅玉却和寻常的贵女不太一样。
她听得进去道理,还很尊敬夫子。
不是浮于表面的尊敬,而是打从心眼儿里的尊敬。
刘博士深以为然。他耿介直白,常常忍不住训斥监生。有的监生心高气傲,便不服他。而蘅玉最常干的事情,便是把夫子和监生的矛盾,转化为监生和监生的矛盾。
她挑完事儿,也认罚。夫子罚她什么,她抽抽噎噎,抹着眼泪,该交的罚抄罚写,一个字都不偷懒。
唐左相家的小娘子都认罚了,和她一样犯错的监生还能再顶撞耍奸不成?
有她弹压,甲三班要比其他班好管许多。
刘博士本以为公主入监,班中风气或许又要重归往届,却没料到,蘅玉居然也莽里莽气地把公主当寻常人对待。
见公主乖巧坐在下面,刘博士其心甚慰,隐蔽地抛给蘅玉一个赞赏的眼神,把蘅玉叫起来提问。
“用其义刑义杀,勿庸以此汝封。此句何解?”
蘅玉呆,她授衣假连书都没翻,夫子这是说的哪一篇?
她咽了咽口水,道:“用……其……这个义,刑杀……不要平平常常地……封……断罪?”
刘博士按了按额角,青筋砰砰地跳:“这是授衣假前刚讲过的文章,你给我重抄十遍!”
蘅玉心虚地小声应是。
下课,刘博士没有急着走,他收拾完书本,道:“蘅玉,你跟我过来。”
蘅玉张大嘴,怯道:“夫子……我没看书,你再罚我多抄十遍吧。”她以为刘博士揪走她是要考她书本。
刘博士看她一眼:“跟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