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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倒是实话,可是在场的人怎么可能分辨出话里的真假?何况他的语气又是那么冰冷。想到这个胖子可能插手这场打架,和兰山矿员工们对抗的这些人心里都是凉冰冰的:反正这个胖子是来打偏架的,自己打输还好,打赢了这个厉害得离谱的家伙估计还是要伸手,自己可是没有那个小战士耐打呢。心里这么想,手上自然不自觉的就缓了下来;反观兰山矿那帮家伙下手可就更狠了。本来五五分的局面居然又倒向了兰山矿一方。

楚云飞躺在地上不能动,可眼珠还是能转的,场上形势看在眼里是干着急没办法,看着3、4个人慢慢围上了张总,本来还不是敢直接出手(谁也没打昏头),可张总的司机一着急,居然马上把张总的脑袋护在胸口死死的抱着,司机的忠心是可嘉的,但是这样一示弱,围着的人顺理成章 的就拳脚相加了。

看着局面渐渐的恶化,直到张志华开始被人殴打,想想自己的责任,楚云飞急怒交加,不停的大口喘气,使劲挣扎着要起来,却没发现自己身体的内外气在急促的交换着,侵入自己体的内气也在内外气交换中慢慢的被淡化、同化着。

越看越气,越看越急,越看换气越快,越看越无法忍受,虽然只是短短的那么几分钟,在楚云飞眼中就象过了好几年一样的漫长,在他感觉再也无法忍受的时候,脑中“轰”的传来一声巨响,他居然又站起来了!

内气欢快的在体中循环着,流动着,奇经八脉、十二正经统统连贯串了起来,以一种不同往常流动方式的次序急速循环着。可楚云飞压根就没想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一站起来就向那围殴张志华的人冲去。

那几个围殴者还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觉得一种阴森森、冷冰冰的感觉铺天盖地般的压了过来,“刷”的一下从头到脚身上鸡皮疙瘩全起来了,扭头往来源一看,那个小战士居然红着眼睛爬了起来恶狠狠的冲了过来。

这下就该这几位品尝那种楚云飞经历过的慑人气势的味道了,这些少经战阵的人竟然就那么呆住了,有个机灵点的腿快,反应了过来,往后连退好几步,剩下的就没那么好命了,在楚云飞冲过来的时候活生生被他体外的强大气场撞了开来,怪的却是场中央的张志华和他的司机却没受到什么影响。

苏明辉可真是有点头大了,这小家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这么抗打,自己给他的那一下够他在床上躺3天的,毕竟是六成功力的一撞呢,可他怎么能这么快又爬起来?不过恶人做都已经做了,这次苏明辉话都懒得说了,冲过去对着楚云飞又是一拳击出,顺手还带住个将要跌倒的兰山矿员工。

这拳头一出手,苏明辉马上就觉出来不对了,跟换了个人似的,对方的气势太强大了,这种感觉自己从未面对过,依稀就是记得年少时跟父亲过招的时候有过类似感受,这家伙、这家伙怎么能眨眼间变成这样?

看到拳头击来,楚云飞却是还没完全清醒过来,不过最近频繁的跟“武疯子”葛副团长过招,擒拿手下意识的全力迎了上去,可没注意那速度不知比往常快了多少倍。

一招被制!苏明辉既震惊又惭愧,实在是无地自容,这都哪一出跟哪一出啊?刚才在自己眼中的兔子突然就变成了雄狮,擒拿格斗自己见的多了,刚才和这个家伙交手自己也领教了几招,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苏明辉自怨自艾的念头刚刚闪起,还有点迷糊的楚云飞却是根本没手软,擒住的对方右臂“咯啦”一声被他扭转,肩关节肘关节同时脱臼。

这下就不止是惊怒交加了,更添加了份痛苦在里面,苏明辉“啊~”的大喊一声,声音中却没有那份惯常的冰冷,不过还算不错,他到底是修炼之人,关节柔韧性很好的,平时也练过自行接卸关节的功夫,但是楚云飞这饱含内气的霸道一扭,却也是他无法忍受的,换个人早就晕过去了。

这“啊”的一声把楚云飞又叫清醒了几分,才发现自己居然用了全力扭断了对方手臂,没有丝毫的留手,还是这种真刀真枪的比试过瘾啊。

空中一个身影淡淡掠过,却是苏明亮出手了,看到弟弟不断的以大欺小,恃强凌弱,比楚云飞对女人出手还恶了几分,心下颇有些不以为然。以他的意思,略微惩罚一下,警告对方别插手这事就是了,谅来对方也不能反对,却没想弟弟居然把事情弄到了这一步,万一……万一对方身后真有什么人物支持,岂不是有损武林公义?坏了自家名声?凭空惹出许多事来?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看到弟弟被对方扭断手臂痛苦的大叫,那点理智可就全跑到天外去了,也是没有出声警告就毫无保留的全力击出。

楚云飞虽然身体内外气怪异无比,但是基本的拳脚功夫还不是苏明亮的对手,更何况还有几分不清醒。苏明亮一晃而来,全力一脚踢出,等他反应过来想躲就来不及了,“嗵”的一脚重重击在他的右胸,由于两人都有强大的外气护身,这下相撞声音可是大得惊人,场中顿时沉静下来。

大家往声音传来处一看,果不其然,又是那个小战士搞的鬼,只见那战士站在地上,身前两道两米多长的划痕,该是被人硬生生的撞出那么远时在地上划出的“刹车印”了,“车印”周遭却是一大滩的鲜红,在一色的黑灰中分外刺眼,再看看小战士,嘴角边挂着的血渍说明了地上鲜红的来源,战士白皙的面孔因为那一抹红线显得越发的白皙和孱弱,那愤怒的眼神也由于脸色不佳而显得不是那么有力。

给了战士沉重一击的人呢?大家掉头一看,一个瘦小的身子正抱着右腿在地上来回的翻滚着,那矮胖却在旁边扶着他用冰冷的语气大叫:“哥,哥,怎么了?你没事吧?”

苏明亮这下可是有苦自知了,没想到这个战士练气功夫如此高深,自己那一脚就是3、4厘米厚的钢板也要变形的,居然踢他不倒,自己却被对方强劲反弹,因为是全力一击没有留手,犯了武者的大忌,足趾、足踝、腿关节全部脱臼,强力反弹下的痛苦和自己接卸关节的痛苦程度那纯粹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第十五章 回到团部

大家还没从惊诧中清醒过来,那削瘦的小战士又恶狠狠的说话了:“来,你们谁再来?”说话间,咽了口唾沫和血,不让那抹鲜红继续扩散。

苏家兄弟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心思应付他的挑战,做哥哥觉得自家平空弄出了对头来,正在剧痛并且郁闷着;做弟弟的却是被那早已忘却的吓人气势震慑得不愿意再多事了。兄弟俩虽说并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之人,却也明白这事情怪不得人家。

兰山矿的员工们可是不愿意再斗下去了,他们此时的心理参照前一时对手的心理即可,谁愿意和这疯狂的家伙交手?于是就有人说话了:“算了,再闹事情更大了,要不这样,张总你给大家做个保证吧,保证以后会按照我们提的待遇要求来执行,我们今天就散了。”

张志华何许人也?就算比张志中相差一些,但兰山矿职工那点心思怎么可能和他玩?再说,对方那俩好手已经被骁勇的小战士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场面又回到了自己的掌控中,想想刚才被人狠狠的在背上来了几拳,这样吃亏的事情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遇到过了,一股怒气自然生出,一贯笑嘻嘻的脸上笑容不再:“妈的,刚才打我的时候怎么没人叫我张总?还要保证?我张志华还需要对人做什么保证?”扭头对着宏达的员工说:“把这帮人弄出去,你们该看病的看病,能坚持工作的继续工作。”说罢,不再吭声,束手而立,神情肃然。眼睛一直在人群中扫视,那粗壮汉子和瘦高小伙他自然是已经记住了,他正找那几个围殴他的人呢。打定主意肉体上的报复虽说未必要进行,但是怎么可能让他们继续在这里工作下去?……

看着人群散去,院子里又剩下了刚开始的三个人,张志华皱着眉头扭头对司机说道:“小林子,你……”却看到林海峰蹲在地上痛苦的捂着腮帮子,还在不停的抹着眼泪,想说的话全憋回肚子了,摇摇头,怒其不争的长叹一声,他什么时候能有小楚这机灵劲就好了。

看看楚云飞还在怒视已经远得看不清的人群,张志华心生感动:多好的小伙子啊,能把他弄进公司就好了,哥哥这次没找错人啊,回头得专门找耿风好好谢谢他。

想罢,张志华向楚云飞走去:“云飞,这次可是多亏你了,不用看他们了,走,咱进屋好好聊聊。”边说边把手搭在了楚云飞的肩头,没想到,小战士顺着张总的手臂就倒了下去,这次楚云飞可真的是“如愿以偿”的晕了过去。

“小林子,还蹲在那里哭什么哭?是不是男人,快帮我把小楚弄进屋去。”

“咝……咝……,张总,我不是哭,是鼻子上挨了一拳。”

把楚云飞弄进屋里,张志华让林海峰洗洗脸马上开车去找医生上矿来,自己却跑到办公楼去打电话给耿风和自己的哥哥。

打给耿风的电话很简单,这里出了点小事,谢谢耿团长派来的战士,回头必当面谢,还有就是这个战士拼命保卫了宏达公司的尊严,现在却被两个不知道来历的好手弄得人事不醒,因为战士身份特殊,这个情况有必要让耿团长知道。

打给张志中的电话就详细得多了,把情况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还有就是还是老大有眼光,居然能弄个不错的人来保护自己,此人现下正在昏迷中,再有就是弄个新的卫星电话来,这破山沟连手机都没信号,有个事情联系起来还真不方便。

在林海峰重金的许诺下,一位资深中年大夫带着简单的医疗器械很快的来到了矿上,仔细检查了楚云飞的情况,摇摇头,“奇怪,怎么大量运动肌体没产生多少乳酸,血没吐多少,可是血压已经跌到休克值以下了?心肺功能还算正常,身体也没什么不良反应,要是胸腔、脑或者脊髓内出血就麻烦了,现在过了多长时间了?”得到确切回答后,大夫决定暂时先别移动患者,10分钟检查一次,如果情况稳定就不会有太大问题,如果情况有恶化的趋势,那就得马上下山,为了观察方便,保险起见,先给患者输点葡萄糖,激素类地塞米松什么的就别先用了。

小林子在张总的催促下,先想办法在县医院预定了房间,又拜托那位大夫跟自己相熟的医护人员先打好招呼,到时候万一情况有变能用最高的效率治疗楚云飞。

忙完了这一切,楚云飞的状况还是那样,没什么显著的变化,看来暂时是没什么危险的。林海峰就想让大夫去看看自己的那些同事去,却被张志华兜头一顿骂:“人家小楚都这样了,你还不操操心,耽误了他怎么办?不是我说你,你要有小楚一半聪明就好了,再说。”下意识的看看四周,张志华小声说,“没准还会有什么事,咱们都得靠小楚呢,哪怕是个花架子也能唬人呀,张扬什么。”

苏家兄弟和陶子辉坐在一起,谁也不吭声,两人身上的伤都不是很要紧,接好关节休息一下就没什么事了,不过短时期内要动手的话怕是不太方便了。最后苏明辉还是开口了:“子辉,叔叔们对不住你,没给你把事办好,谁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个战士出现,要不今天晚上我哥俩去给他下个重手?”陶子辉沉吟半晌,苦笑着摇了摇头:“算了,命里注定没有也不能强求,你们还不知道,耿风一个连的战士正在来这里的路上,地方上也有压力过来了,上面有什么动静还不知道呢,过了,这次做得过了。其实我根本没让他们打张志华,我又不傻。这帮笨蛋!唉~”又呆了半天突然想起了什么,“现在把柄全让人家抓住了,苏大叔,苏二叔,不是我撵你们,现在这情况你们再呆在这里会有麻烦,我马上安排人送你们走,这次你们为帮侄儿我已经付出很多了,回头我去滇华看你们去,有事记得联系我啊。”

楚云飞又在做那个已经伴随自己很久的梦了,依旧是那个白胡子老道,依旧是什么“玄青门”的事情,不过这次梦得比以往多得多,他梦到了自己在丹炉前炼丹,梦到了自己出山为山下村民把脉、开药,梦到了自己站在一座山峰,抬头仰望蓝天白云,任猎猎山风吹得自己的破道袍“哗哗”作响,任那种体察天地的明悟在心中升腾。

在第二天的上午,楚云飞终于苏醒了过来,其实这次他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只是作为一个练气时间不长的普通人,因为种种的机缘巧合,初次进入一种很微妙的一般人也不可能理解的境界,脆弱的身体不能马上适应而已。加之他自己也不能很好的领悟和使用那种能力,硬生生的受了苏明亮的全力一脚,虽说下意识的保护了自己反击了对方。但受点轻伤那就难免了。

醒来的楚云飞一眼就看到了在他床前的林海峰,原来林海峰一晚上都在标准间的另一张床上呆着,时刻准备着开车送他兼陪视。早晨起来看没什么问题,还给他弄了几罐八宝粥放在桌上。

“张总没事吧?”楚云飞完全清醒过来头一句就是这话,林海峰听了心就有点发酸,虽然他不明白楚云飞和张总确切的关系,却也知道小战士是受人之托来保护张总的,这一点在楚云飞头一天开华夏车的时候他就清楚了。忠人所托,昏迷这么久开口就是这句话,这小楚也算条汉子了。“没什么,你昏过去的时候他们就散了。”

“好饿,现在什么时候了?”楚云飞放下心来,“哦,你昏迷是昨天的事了,现在是上午十点多,喏,这里是八宝粥,先垫垫吧,大夫说你醒了先吃点流食的好,我喂你吧。”

“什么话,我自己来就好了。”

看看楚云飞开始吃东西,“你先吃着,我去告诉张总你醒了。”……

由于耿风派了一个连的战士来维持转制的秩序,又没有人再继续捣乱,所以在当天就办理完了所有该办的手续。张志华也明白这次物资流失了不少,但是这些事情都是兰山矿暗箱操作的,没几个人知道,说起来也不会对自己的名声造成什么损失,也就不多事了,商人么,本来就是以逐利为目的,这点一次性的小损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不过,他可是深深记恨住了某些人,现在形势不错,没必要节外生枝,只好暗自念叨以后别叫这些人撞在宏达的手里。

楚云飞坐着张志华的华夏回到了团部,张志华在耿风面前好好的夸了夸楚云飞,并且对耿风做出了承诺:耿团长的事就是我们宏达的事,以后耿团长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千万别客气。弄的一向苛于笑怒的耿风也是笑声不断,很有些得遇知己的味道,只是在张志华走的时候还是没有送出门去,原因大家自然都是闭口不提的。

楚云飞送走张志华,又被耿风叫了去,这次却是很有些师傅的味道了。他问的自然是苏家兄弟的事,楚云飞把记得的过程和后来听说的事情逐一细细的说了一遍,听得耿风两眼发直:这样的高手?没见见还真可惜了,不过发生了这样的事,就算以后再见面那也肯定不会愉快了。

详细的问了过招的情况,耿风终于判断出,这兄弟俩应该出身于道门的某个分支,按照他们说话的声音应该是主修六阴经的,六阴经分布于四肢内侧和胸腹。所修炼功法自然是偏重练内气的,这样两个前辈居然能被小楚放倒那可也算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