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才看清楚是沈母。
“回来了怎么不开灯,一个人坐在那儿发什么呆呢?你不是说今天去找绘绘谈谈吗?你们俩谈的怎么样?”
她打开灯,看见转过来的沈母,还想说的话,顿时卡在了喉咙里。
沈母是个很注重面子的女人,从她非要沈绘打扮的漂漂亮亮地去见从国归来的好友就知道,不管在家里有多狼狈,受了多少气,至少在外人面前,她永远要求自己保持着光鲜亮丽的模样。
别的不说,至少在这一点上,沈绘母女俩还是挺像的。
不管在家里有多咸鱼,外人见到的永远都是风风光光的那一面。
但此时,出现在朱韵面前的沈母,表情颓唐,眼神空洞,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老了十几二十岁一样,如果说先前她看起来最多三十几岁的样子,现在的模样到和她的实际年龄比较匹配了——甚至更老一些。
朱韵坐过去,担心地握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手是冰的,冷的厉害,于是赶忙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搭在她的身上,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韵啊,你说我做人是不是做的很失败?”沈母忽然问道。
朱韵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说,疑惑地道:“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沈母苦笑了一下,自嘲地道:“我以为自己是个好母亲,其实一点都不了解我的女儿,我以为自己是个好妻子,但绘绘告诉我,我的付出其实只感动了自己,而我的丈夫和我丈夫的亲人,根本就没有把我所做的一切,放在眼里,我不明白,这么多年,难道我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一点价值都没有吗?”
她回来想了很久,脑子一直嗡嗡作响,像是有人在大脑里敲钟一样。
沈绘的话太重了,重的像是将她五十年的人生从地上铲起来,又翻了两道。
朱韵沉思了片刻,道:“你把绘绘说的话跟我说一遍。”
听罢,她叹一口气,抱住沈母,拍了拍她有些单薄的脊背,道:“绘绘说的没错,但你也没错。”
沈母的眼睛出现些微的亮光,“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