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景的视线一路往下,目光一冷。

应春晚眉头轻蹙,看着半个身子笼罩在阴影里的宋时景一声不吭。但他能感觉到那双和他略有相仿,和母亲与姨娘像极了的秀美双眼在上上下下的扫视他。

本就心虚,松散搭于腰后的十指微紧,喉结轻滑,还没来得及继续张口,没入阴影中的人先有了动作。

宋时景大步走到应春晚身前,秀美的眼睛微微睁大平视着他,脸上表情不知道是烛火黯淡还是什么原因,僵硬至极。

“春晚哥哥,你那枚玉坠呢?”

腰间除了丝络外空荡荡的,哪儿还有那抹青绿色的影子。

应春晚喉咙一紧,没在他身上,自然是在白咎身上,他晕头转向地亲手给白咎系上去的。

宋时景的目光亮得吓人,像是一眼看穿了应春晚掩在心里的羞惭之事。

应春晚也是在这种极近的距离里突然发现,他走时,宋时景尚且还只是到他肩膀处的小小郎君,如今早已抽了个头,竟也和他差不多一般高了。

他没办法再垂眸看这个表弟,而是要抬起头,才能对上那双眼睛里逼问一样的目光。

“并不是日日都佩着,何故问起这个?”声音还算平静镇定。

宋时景那双眼睛又睁大了一些,脸上的表情应春晚隐隐约约觉得很熟悉。仿佛是从前那个下雨天,他和宋时景作别要离开应家时,站在他面前的宋时景有一瞬间就是这个表情。

一种有什么话要破茧而出,却又极力压着不愿道破的神情。

应春晚不懂,也没有细想过,现在看着却忍不住一个心悸,不易察觉地往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