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赛马称王(5)

这时,他看见有名的医生也骑在马上向前奔驰,但他的马眼看着就要不行了。觉如就喊一声:“医生啊,你的药囊掉了!”

医生立即勒住了马缰,看药囊还牢牢系在马鞍之上,面上便浮起了恼怒之色。觉如却一脸笑容,说:“我是看你的马要累倒了,还是让它缓口气吧。”医生也笑笑,缓下马来,和觉如并辔而行。觉如说:“我看你病了。”

医生说:“说无病的人生病,等于下了恶毒的咒语。”

“那就是我病了。”

“你虽然打扮得稀奇古怪,但我看你眼清目明,你没有病。”

“我有病。”

医生认真起来,好像全然忘了争夺王位的事情,打开了话匣子:“觉如啊,人的病分风、胆、痰,病因却是贪、嗔、痴,三者相互交织,让人生出四百二十四种疾病,你无病因,也无病相,快快打马,去夺你应得的宝座吧!”

“那你知道自己不能称王,为什么也鞭马奔跑?”

“我也算岭国的一个人物,不跑个名次,将来在岭国怎么安身?”

觉如催马前去,扔下一句话:“要是我做了国王,你就是岭国的御医了!”

好一个江噶佩布,只要主人一提缰绳,立即四蹄生风,快如闪电,很快就来到了老总管跟前。觉如按辈分叫一声:“叔叔。”

老总管是个中规中矩的人,马上跟他理论:“从血亲上讲,我是你叔叔,但只能在私下里称呼,现在这种公事场合,你要叫我总管。”

觉如放慢了速度,说:“我也有道理要讲,从赛马一开始,岭噶旧的秩序已经打破,要等有人争得了金宝座,才能重新排定尊卑,所以,我就只好叫你叔叔了。”

老总管绒察查根不禁点头微笑:“到底是天降神子,说出这样的道理,那你还不赶快打马前去,争得王位,遂了天意民心!”

觉如想说自己要坐了王位,仍然要请他做自己的首席大臣。但绒察查根在他马屁股上抽了一鞭,江噶佩布就如离弦之箭一般射出去了,使他轻而易举就跑到了晁通的玉佳马前。晁通这时早把岭噶的众英雄抛在了后面。他的玉佳马跑起来四蹄生风,平常人坐上去只会头晕目眩,但他运用神通,悠闲自在,仿佛坐在地上一般安稳如山。赛马的终点古热山,好像一顶圆圆的头盔浮现在眼前。晁通这一路都一马当先,此时此刻,好像看到了预先安置好的黄金座就在眼前。本来,他还把觉如当成自己有力的对手。可是,除了起跑时见他打扮得古灵精怪,然后就杳无踪迹了。现在,自己一骑绝尘,安置于半山腰的金座就在眼前,马头明王的预言就要实现,绝色的珠牡将为自己所拥有,古热山中的宝藏之门也将对自己打开……他觉得自己身子轻飘飘地飞至半空中,就像那些来去无踪的仙人一般。他的心意飞得更远,飞到了未来,看到自己称王后种种威武的行状。就在这时,他听见背后有呼哧呼哧的喘气声,转身却见觉如气喘吁吁地赶了上来,看那样子,只要再奔跑几步,他就要从马背上栽下来了。

晁通笑了:“纵然你使出了全部力量,但金座离你还很遥远。不过,我的好侄儿啊,你已经把那些平时不可一世的家伙们都甩在身后了!将来上朝,我要让你走在所有人前面!”

觉如知道,假装出来的样子再次作弄了野心勃勃的叔叔,于是马上换上了一副轻松的神态,手中鞭子一挥,晁通就见一道光影从身旁掠过,眨眼之间,觉如和他的神马就跑到了前面!晁通得意的心情顿时荡然无存,绝望的他气得差点就喷出一口血来。

他定定神,施起障碍之法,可那天马自己化成一道强光,穿透了他瞬间布下的障眼的黑墙。反倒是他自己被那道强光晃得眼前一黑,摇晃着身子,差点一头栽下马来。这一来,他只好抽打着座下的玉佳马,拼命往前。等他跑上山腰,那金座已近在眼前,只要再往前冲十几步,只消从马背上轻轻一跃,屁股就会安坐在那金座之上了。奇怪的是,已经跑到他前面的觉如却不见踪影,也许是那小子骑术不精,到了地方收拾不住座下的牲口,让跑疯了的马驮到山那边去了。

他咽了口唾沫,双腿一夹马肚,要向前冲,但玉佳马腾空起来,身子却往后退去。晁通见本该越来越近的金座越来越远,不禁惊叫起来。但他怎么勒紧缰绳也无法制止玉佳马往后倒退,于是,他滚鞍下马,想徒步跑向金座。玉佳马在身后哀哀鸣叫,听得晁通十分不忍,回过头来,说:“玉佳啊,没有办法了,等我夺了王位,回头再来看顾你吧!”

玉佳马四腿一软,倒在地上了。

晁通四肢并用,向近在咫尺的金座爬去,但是,他稍微前进一点,那金座就后退一点,永远触手可及,又永远不能抵达。正在徒然挣扎之时,他听到了觉如的笑声,这使他恼羞成怒:“下贱的臭叫花子,你是在取笑我吗?”

“身份尊贵的叔叔,你是在跟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