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晟有些泄气地看着紧闭的房门,摸出手机看了看,黎凡依然没有回复他的消息。韩晟点开通讯录,犹豫了一会儿,终是没有拨过去。黎凡现在可能正跟着老师学习,他现在情绪很不稳定,他不想打扰到黎凡。
靠着冰凉的防盗门站了一会儿,韩晟开始感到低血糖引起的轻微眩晕,他决定先回酒店,晚些时候再过来。
在楼下餐厅吃了点东西后,韩晟回房间睡了一觉,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九点。这一觉睡得并不沉,他甚至隐约听见清洁人员推着工具车从走廊里经过的声音。
他用冷水冲了把脸,对着镜子潦草地拨了几下凌乱的鬓角,抓起手机匆匆出门。
再次敲门没有回应的时候,韩晟开始有点心慌。他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拨黎凡的电话,拨号振铃像是永远不会停止一样在耳边回响。走廊里的灯大概是接触不太好,时不时闪动一下,灰白的墙壁透着冷意。
韩晟怔怔看着手机,脑子里突然闪现一个可怕的念头。
难道黎凡决定丢弃那个约定了吗?这大半年的时间里,他是不是一直回忆过往的伤害,终于把炽热的爱一点点消磨殆尽?
他又走了吗?
韩晟不敢想下去,他飞快地滑动和黎凡的聊天记录,一遍又一遍地翻看那些早已烂熟于心的字句。
等确定黎凡并没有在聊天过程中表现出任何异常之后,他长长舒了口气,手心里一片湿意。
冷静一些之后,韩晟慢慢放松下来。其实这些时间里,两人联系并不算紧密,有时候黎凡也会接连几天都不回信息,过后再发一两张附近村庄的风景图过来,有时会跟着一幅稍显稚嫩的山水图。
或许,黎凡这次也只是跟着老师一块儿出门写生去了吧。
韩晟捏捏眉心,决定明天到那个画室去问问,应该就能知道黎凡什么时候回来了。
黎凡之前提起过,他是在一个画展上偶然认识画室的老师的,就是那个浑身裹着一股仙气的老头,姓赵,画室也就随性的取名赵室,恰好和“肇事”谐音,黎凡还偷偷取笑过。
赵室离黎凡的公寓不远,但深深藏在巷子里,只露个小小的刻了字的牌匾,韩晟转了好几圈,打听了不少人才找到位置。
进门一股浓浓的油墨味道,门面的房间挂着许多山水画,最大的目测有两米长。见韩晟进门,一个梳着发髻的姑娘迎上来,表示可以帮忙介绍作品。韩晟说明来意,她微笑着请韩晟坐到角落的红木桌旁,上了茶,轻声道了句“稍等”后,轻盈地迈步进了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