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脏兮兮的小孩,自得其乐扣着鼻子,寻了下四周,把鼻屎砌去隔壁那位正唠磕得起劲的老头身上;前排有个村妇玩命的往塑料袋呕吐,散溢的馊水味令人作呕;两名没位子的小青年,手指不断伸缩,嘴角还冲倪彩露出开心,并淫荡的笑……
“我靠谁的鸡,挪一挪,屎拉我头上了……”
“妈妈~呜哇~呜~~~”
真不知他们是怎样熬过来的?
倪彩待李寡妇细细叮嘱着什么,最后,也上了车。
巴士困难挪动,市集景物慢慢往后逝去。秦江一阵感叹:这账收得有够曲折,历经苦难,终于可以回家了。
秦江猛不丁见老板娘,正跟着巴士一溜小跑,嘴里还喊着什么。对于老板娘,秦江二人是心存感激,别看她为人计较,其实却是个慷慨之人,按说彼此并不熟悉,能无偿帮助到这份上,已经颇有孟长高义了。
秦江趴到窗台,拼命挥手致意。“老板娘!再见!”
“记得还钱啊。”
“什么?啊,我也爱你,再见!”
“不是啦,记得还我钱!小兔崽子……”
……
中午时分,巴士驶进申城外环西站。
走出车站外,秦江不知为什么,心头有了几分不舍,不舍这有惊无险,又宛如轻松度假似的好差事,一趟回来,足够细细品味了,更不舍的是,即将和倪彩分别。“倪彩,你和那位朋友怎么联系?有她电话吗?”
“有。”
倪彩努力睁大眼睛,怯生生紧拉住秦江衣角,不肯松手,表现没了以往的淡定从容,递过秦江一张皱皱破纸,一面惴惴不安侧耳倾听,这个都市陌生的嘈杂和喧闹,让她感到心惶,眼前茫茫地空无,秦江是惟一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