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起轻哼一声,“你以为我会相信?”
穆清手按在桌沿,倾身向前,眼睛里带着笑意,“不如以身相许怎么样?”
陆云起向后靠,穆清眼里的认真有些烫人,“开玩笑。”
“对你,我从来不开玩笑。”
陆云起避开穆清的视线,“我按市价给你,什么时候能交货。”
“随时,不过要你跟我去取。”
“这就是你说的没有条件?”
“我不是看你工作辛苦,权当休息一下啊。”穆清的神色瞬间变得无辜起来,甚至精致的眉眼间还带着一丝稚气。
仿佛刚才的认真不过是他的幻觉。
“咳,什么时候?”
“时间你定就好,我随时都可以。”
“周末。”
“好,早上我去接你。”
“你可以回去工作了。”
“哦,云云拜拜。”
“再让我听到你这么叫我你就不用干了。”
“云云你知道你嘴硬心软吗?”
“出去。”
穆清没再说什么,乖巧点头,踩着陆云起发火的边界线出去了,这可是第一次约会,他得好好准备准备。
陆云起揉了揉太阳穴,突然想放弃那套设计了,说他嘴硬心软?让那些竞争对手,甚至是合作伙伴听到都要笑掉大牙了好不好?当然,就算会心软,也是分对象的。
时间很快来到周末。
陆云起的生物钟是六点,刚到点就醒了,拿开焦糖贴着他脖子的尾巴,“好了别闹了,这就起。”
焦糖转身舔了下陆云起的脸,两只爪子扒拉这把薄被拽到一边去了。
陆云起刚下楼就听见可视电话响个不停,走过去,手指一戳接了起来,他果然没猜错,这么一大早就来打扰的除了穆清还会有谁。
“来得这么早?”
“对呀,想早点看见你嘛。”
陆云起抖落一身鸡皮疙瘩,“上来吧。”
人进门之后,陆云起就没再管他了,自己家里估计这人是十二分的熟了。
等他端着早饭出来的时候,在餐桌上看见了一个青色的瓷瓶,瓶身上有冰裂纹,二十厘米左右,里面插着一束薰衣草,莹莹的紫使得白色、米色、灰色为主色调的空间瞬间亮了起来。他还以为这人送花终于送够了,没想到在这儿等着呢。
即便是陆云起对古董了解不多,也能看出这个瓶子的价值,他放下盘子坐下,“这么贵重的东西你拿走。”
“只是一个瓶子而已。”
陆云起喝了口豆浆,“无功不受禄,拿走。”
“这样,我们物物交换怎么样,你看这花瓶摆在这儿确实挺好看的对不对?”
“是挺好看,你想换什么?”
“一顿早餐?”
陆云起觉得自己的脑子刚才一定是卡顿了,看样子穆清对他做了什么一清二楚。其实,他只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对吧?
“我当你默认了啊。”穆清说着进了厨房,一手端着餐盘,一手拿着豆浆,和陆云起的一样,一式两份。
陆云起其实有些尴尬,自顾自吃完饭,盯着盘子上凸起的纹路愣了会儿神,被犹如实质的视线拉回现实时吓了一跳。
穆清看着他,眼眶里蓄满了一汪水,眼睛一眨,就连成串落了下来。
陆云起骤然回神,“大早上的哭什么?”
“没有,觉得很开心。”
陆云起收了两人的餐具进了厨房,原谅他孤陋寡闻,实在不明白一顿饭吃着怎么就哭了,“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比女人还爱哭。”
坐在外面的穆清擦掉眼泪,看着陆云起把碗碟放进洗碗机,从唇角到眼角眉梢的每一处弧度里都满含着喜悦,陆云起不会知道,这是他两千多年来吃得最满足的一顿饭。
陆云起出来时,穆清已经收拾好了情绪,“稍微有点远,我们开车过去怎么样?”
“可以,我去换衣服。”
两人进了电梯,陆云起问,“需要我开车吗?”
“不用,我开了车来的,你休息就好。”
有人乐意代劳,陆云起也没有必要在这种情况下拒绝。
周末,车流量很大,七点多出发,出了城区都快九点了。
陆云起看了下手表,“多长时间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