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义山挥挥手:“好了,吵什么吵,外人还没怎么样呢你们先吵起来了。永江,你说说,咱们今年还有没有余粮啊?”
“帅爷,为什么这么问?”
张义山笑了笑,说:“他妈了巴子的,还不是老子那个干儿子,他和吴庆宇的老婆打了两回麻将,非说姓吴的不过是来打个秋风。你说说,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知道什么?”
苏秋回沉下脸色。
王永江显得有些尴尬,他为人正直,几近迂腐,对张铮的胡来有所耳闻,也只是在心里叹了一回张义山未免也太溺爱这个儿子。至于“张子冉”,要不是后来有人告诉他大夫人在宴会上正式介绍,说他是大帅的干儿子,他压根儿不会去管这个人长什么样。
王永江清了清嗓子:“今年一年之内,咱们就开办了十个工厂,二十个矿,还成立了东三省交通委员会,要修铁路,还没有收入。前几年好不容易攒下来的一点家底一大半投在军队上,剩下的还要发展教育、开办学校,这样一算,只能勉强维持。”
张义山摇摇头,“永江,你这样说,你觉得姓吴的能善罢甘休吗?你得告诉他,咱们的钱都花到哪儿去了!你看看,光一个东北大学,光盖起来就快一千万大洋,再加上那一百多个教授,一个人月俸就要三百多大洋,再加上给他们盖新村,建别墅,来回探亲火车费补贴,这是多少钱,你好好跟他算一算。至于军队上花的钱,不用说得那么清楚嘛。”
黑龙江省省长兼督军、张义山的拜把子兄弟卢成志道:“咳,你这话说的我也不是不懂,就是扮猪吃老虎呗。但是义山啊,是老虎不能一直装病猫,咱有这本事就不能见天儿的装孙子。该硬起来的时候就得硬,要不他们还觉得赞好欺负!”
张义山高深莫测的笑了笑,“好欺负?成志,哥哥把话撂在这儿,放眼整个中华,谁敢说咱们哥俩好欺负,哥哥亲自摘了他的瓢——当然咯,咱们不能跟傻子计较,要不也显得咱们兄弟欺负人嘛。”
卢成志哈哈笑起来。
张义山接着道:“是猫是老虎,不是看这一口气,是要看以后。咱们如今日子好不容易过的好了点,显摆有什么用?让人知道咱有枪、咱有钱,让他们眼红过来给咱们捅刀子?我看你啊,是让好日子冲昏头了。”
卢成志叹了口气,说:“哎,义山,你别说了,我这头都大了。项霸王不都说了么,锦衣夜行,谁他娘知道?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咱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正经事。”
王永江道:“大帅,你的意思是,咱们和特派员……哭穷?可是咱们这么说,他们也不会信啊。”
“他们信不信是他们的事,老子说不说是老子的事。”张义山道:“我夫人借青……借子冉的手给姓吴的送了不少东西,他娘的,这老小子要是还不懂事,老子让人一枪崩了他!”
“子冉”,叫起来还真他娘别扭!张铮怎么就给他起了这么个名?
而与此同时,青禾正陪着吴太太在奉天最热闹的北市场逛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