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年到奉天去,三叔就死活不同意,要不是侯大先生和他长谈一番,恐怕他连香岛都出不了。
侯骁不爱听人教训自己,也不为等级森严的家族观念所影响,连祖父都不能逼他做他真正不愿意做的事,可这个看起来总是病怏怏的三叔却总能左右他,让他在不知不觉中就做了他想让自己做的事。
侯骁叹气道:“我答应他,万一东北战场吃紧,我马上就回去。而且将来我的婚事一定要由他安排,他让我娶谁我就得娶谁。”
他大吐苦水:“连这边都不是封建社会了,他接受的更不是封建教育,怎么还想着给我包办婚姻?我真是不能理解。你说将来他要是让我娶一位河东狮,我还要不要活了。”
他想起来张铮也是“包办婚姻”,郁郁道:“没想到你我兄弟二人连自己的婚姻都不能由自己做主,真是可怜可叹啊。”
他的表情十分夸张,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但张铮知道他是真的因此不满,侯骁是一个连抱怨都让人觉得他是在开玩笑的人。
“你既然不愿意,就不要答应他,他还能把你绑回去不成?”张铮淡淡道。
侯骁苦笑:“就算我爸来了我都不会这么被动。可我三叔身体不好,我不敢惹他生气……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在他面前就犯怂。”
张铮薄唇轻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侯骁没心思和他做口头战争,只叮嘱道:“铮儿啊,仗一定要好好打,我可不想回去和一个没见过的人结婚。将来咱们打赢了,我也成了将军,那他就没理由逼我回去了。”
张铮似笑非笑道:“或许他可以将人送过来,在这儿给你成亲。”
侯骁扯着嘴唇:“承你吉言了!”
他们你来我往说的热闹,青禾便在一旁安安静静的读报,在上车之前,他们把街头上所有的报纸都买了一份。
他看到一行字,惊讶道:“侯长生夫妇?不是玉芝姐的父母吗?”
张铮、侯骁两人都看过来,青禾道:“报上说他们变卖家产,为抗战捐款,报社记者特意去采访,却连人都没见到。”
侯玉芝为国捐躯后,青禾每月往侯玉芝在京城的家中寄钱,如今已有一年之久。不过他只知道两位老人身体尚可,未曾关注过他们的生活。
青禾脸色微变:“他们居然连宅子都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