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好好的感冒了呢,他心里闷闷的想。
顾律长这么大,轮廓都没怎么变,只是从小时候的精致按照比例硬化了棱角,因为肤色的关系,唇色也很淡,那双精雕细琢过的眼睛如果睁开的话,看他的人常常会因为摄人心魄的绚丽虹膜忽视他完美的眼角眉梢。
是既深刻又含蓄的凤眼,这样的眼睛通常很容易给人一种…里面藏着很多东西的感觉,明明和深情是两种概念,却又好像很相近,江原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深邃的意思,毕竟,根本不可能有人会愿意伤害这么多情的眼睛,即使他冷漠的时候也是真冷漠。
江原觉得自己舍不得眨眼。
他做什么都觉得是偷偷的,靠近顾律让他有一种做贼一样的兴奋。
他真怕顾律突然醒过来,故而所有的动作都轻手轻脚,拿冰块包进了干爽的毛巾,轻轻搁在他额上,又拿起他的手心,不断的用酒精擦着他的手腕臂弯。
他从来不觉得感冒是一件多么难受的事,但还是要看发生在谁身上。
不时的就想碰碰他,碰碰他的手,碰碰他的脸,他胆子大的很,却又只敢这样而已。
换了的毛巾一茬又一茬,顾律觉得江原根本不知道自己烧不烧。毛巾才将将撤掉,他就把手印上了自己的脑门,轻手轻脚,像只笨拙的大猫。
他在半夜两点被自己手机里的闹钟惊醒,他条件反射想起身,却在看见身边的人时又躺了下去,江原像是也被闹钟吵醒了,他的眼神很清明,立即从椅子上站起来去找手机。
他不懂顾律为什么半夜两点定闹钟,他越是心疼他的辛苦,越是觉得自己的努力还是不够追上这个人,帮不上这个人。
顾律听见江原关掉了自己的手机,他能感觉到江原正坐在床边看着自己。他以为江原会做点什么,毕竟他平常总要想尽办法往自己怀里钻。可他什么也没做,许久,顾律听他轻轻说了声“对不起”
顾律在那一秒觉得自己的身体露出了破绽。
不过江原没察觉,房间陷入了极度的安静。顾律被闷出了一身汗,很长时间之后他才睁开眼。
江原保持着一个十分别扭的姿势坐在他床旁边的沙发上睡着了。顾律的房间里没有毯子,唯有床上一叠被,他想了想,把空调的温度打了很低,过了不久江原倒是真醒了。
可能是折腾的太过,他不再有睡意。帮顾律拉高了被子,又很缓慢的把他露在外面的手放进去。然后就开始长久的坐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