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华东松开手捶着大腿,眼泪鼻涕流成两条小河,“我快不想活了!我都不敢回家……没珠珠说话声,没她的身影,家不是家了……我拼死拼活挣钱,不就为她和她弟弟?”
三位大汉受情所累身同感受,也低头抽泣落泪。罗翔虽然一直作秀,但目睹强人一个的朱华东充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愤,眼眶不禁通红,用手背擦拭眼泪。
他抓过朱华东手里的弹簧刀,哗的站了起来,“叔叔,你还有阿姨和弟弟,让我捅了那混蛋!”
朱岗愣住了,幸好手下人拦住罗翔。被罗翔点醒的朱华东回过神,一把抱住他,“好孩子,别!你家里也有父母姊妹,犯不着!”
罗翔又擦擦眼泪,“我不会杀他,我要他残废,一辈子看着残废的身体就想到朱珠。”罗翔说着话,努力做出凶残狠毒的眼神,居然唬住了过于伤痛的朱华东。
朱华东夺过折叠刀扔给络腮胡老暴,用衣袖擦了眼泪鼻涕,“小罗,你有情有义,我不能害了你,听叔叔的劝,人死如灯灭……”
朱华东摇着头,眼泪又夺眶而出,“叔叔心疼难过得很,陪叔叔喝几盅,好不?”
整个白天,罗翔陪朱华东喝得酩酊大醉,知道了他还有一个儿子,是刑满释放后才播的种,今年五岁。
另一边,被打成破麻袋一样的雷履平逃过一劫,让老暴扔在马路边等好心人救援,想必他和学校都不会自找没趣,追究才死了女儿的朱华东。不过,朱华东喝醉倒下前恶狠狠的说道:“小罗说得对,我要他一辈子想着珠珠,我迟早挑了他的脚筋……”
罗翔大偔,满面冷汗的想道:“我说说而已啊!小雷,别怨我,你起码活着,活着就是幸福。”
……
罗翔一直睡到傍晚才醒,醒来时朱华东已经离开,也没留什么言语。罗翔不失望,有心栽下的种子迟早会发芽。
仓库里只有络腮胡老暴在,连雷履平也不见踪影,罗翔干脆留下了骑来的自行车,美名其曰那是朱珠的东西,不忍再见,见之伤情。老暴很感动,拍着罗翔的肩膀一句话也没说,开着小货车送他到了校门口。
罗翔突然很想家,走到铁皮电话亭里打电话。他的家不在江城,在距离江城近千里外的祥庆市,父亲是市机电公司一名小职员,母亲在气象局上班,读高二的小妹罗细细成绩一般,家里不是大富大贵却也和和美美。
罗翔的电话打到隔壁的张家,老爸老妈照例在家守着罗细细读书,听到邻居叫喊全家人出动。老爸自然很高兴,但要保持家长仪态,义正严词的问道:“又缺钱了?”
罗翔听到爸爸的声音鼻子酸酸,口花花的说道:“爸,不算缺钱,但给点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