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闻声没坚持,点了点头答应了。
陆余之不怎么放心地看了他两眼,最终在傅闻声无声的安抚下走向了周舟父母。
陆余之一走远,傅闻声一直挺直的腰杆一时弯了下去,他手肘撑着膝盖,用力地搓了搓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他一直在努力地控制着自己不要去想一些事情,然而有些东西愈是克制就愈是不断地跑出来提醒着他过去发生了些什么,他又是怎么脱下的那身白大褂的。
傅闻声深深地吸了口气,盖在脸上的手青筋暴起。
不远处的陆余之默默地看着这一幕,刚要抬起走回去的脚在手术室的门忽然打开的瞬间生生停下。
所有人把目光集中在医生身上。
医生解下口罩,“没事了,病人已经度过了危险。”
齐宋倏地松了口气,和周舟母亲相互搀扶着,“吓死我了,还好没事了。”
陆余之也跟着松口气,然而余光便瞥见了不知何时起身往外走去的傅闻声,他脚步虚浮,一看状态就极其不好。
陆余之跟周舟父母打了个招呼,便去追傅闻声。
傅闻声没有坐电梯,而是直接走了人工通道。
楼梯少有人走,只有年久失修的感应灯在脚步声响起的时刻亮起,微茫的光堪堪照亮了楼道。
傅闻声扶着墙,一层一层地走下去,不知是不留神还是怎么,脚下忽然一滑,人摔坐在了台阶上。
他没有站起来,而是像承受不住不堪一样闭上了眼睛,将头靠在脱了皮的墙上。
楼道里悄然无声,感应灯霎时熄灭。
傅闻声疲倦地在一片黑暗中沉溺着,觉得自己好像就在水里,什么都抓不到,也爬不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