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将手机扣过来,重新趴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趴了不到半分钟就又抬起来头,看了一眼微信,没有人找我,徐玉成也没有,三子也没有,我哥更不可能。
又扣住手机,伸手一把把沙发上的抱枕薅过来脑袋埋进去。
我进来之后没开灯,客厅里鱼缸的灯是24小时亮着的,微弱到不足以照亮我,我安心趴在沙发上,手悬空无力地垂下去,想放空自己。把大脑里的周泊新、柳坊、徐玉成一连串的人全都清空,但等真的清空又突然觉得整个世界都和我没有一点关系,所有的人和事都和我毫无关联。
没有人维护我,没有人思念我,更没有人需要我。
陈礼这两个字变得虚无缥缈,抬手胡乱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抓成乱七八糟的一团。我以前总是喜欢给自己找点意义,和喜欢我……喜欢陈礼的人交往,满足她们的心愿换取自己存在的意义和满足感,我不知道这么做是对是错,但现在这种方法已经不再奏效。
我有喜欢的人了,我没法跟别人交往了。
我存在的意义只有他才能给我。
我从沙发上爬起来,坐着抬头看二楼属于我哥的那一扇几乎不怎么会打开的门,看了好久,看到我脖子都有点疼。然后深深弯下腰,脑袋顶进放在膝盖上的抱枕里,猛吸一口气抓起手机用最快的速度拨出去我哥的电话。
手控制不住有些颤抖,但其实我知道我哥不会接,以前我偶尔也会给他打电话,他从来不会接。我永远找不到他,只有他愿意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他才会到丽水苑来。我知道他不会接,所以我不期待,我不期待的话就不会紧张。
不紧张,呼,吸;呼,吸。
“嘟——嘟——”
“嘟——嘟——”
……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我心里猛地一跳,抬眼看见手机屏幕上显示的赫然是每一秒都在增长的通话时间。
“哥。”我叫出来一个字才发现自己嗓子哑得厉害,整个人也在抖,我把自己深深埋进抱枕里,声音闷进去,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