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千钧轻轻阖眼,无数红烛暖帐、温香软玉瞬时消失,紧接着,是忘川河畔无数狰狞怨鬼扑杀而来,滚滚河水里的魑魅魍魉呼唤着他,不知是恨是爱。他让粗壮铁锁锁在了悬崖峭壁上,想逃想躲也无济于事,贯穿肩胛骨的锁链日日夜夜嗡鸣震颤,通体都是浩然清气,时时刻刻都在折磨着他……提醒着他,他就是个罪孽深重的杂种。
——杂种。
漆黑的眉睫颤了颤,他睁开了眼。
杂种……
杂种的心其实也是肉做的,只要给纳兰千钧一点点温暖,只要在那段困厄日子里陪陪他、疼疼他,哪怕让他死,他也心甘情愿。
“少主可舒坦了?”
“少主方才……方才可真坏,害得奴家好累。”
纤纤玉臂缠了上来,挽住了纳兰千钧的脖颈,或是有人娇弱无骨地枕在了他胸膛,或是有人弱柳扶风的倒在了他脚边,世间千娇百媚,似乎都云集在了纳兰千钧这一张床榻之上,一派靡靡之象。
“这便累了?”他随手掐住了一个女人的下巴,懒懒道,“你们花魁,不是都很能玩么?这些个花魁,还玩不过本王一人?”
纳兰千钧彻底恢复了自由也不过数日,但今日一见,明眼人都知他便是阴间未来的风向标了,不跟着他,还跟着谁呢?
因而,这些个艳鬼们也都各自较劲,想要攀一攀这小鬼王的高枝,万一哪天飞上枝头,便可以远离这肮脏之地,一朝成为阴间王妃了。
“那少主可要多来找奴家呀,奴家还有好多花样,少主都没看见呢。”
纳兰千钧失笑:“哦?方才为何不给本座看看?”
“还不是少主只顾着姐姐们,都忘了奴家了……”那俏丽柔弱的姑娘哼唧了一声。
纳兰千钧要摸她脸,另一艳鬼已挤上前来,娇声争宠道:“适才少主一直临幸我,想必还是奴家更令少主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