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进去吧,医者说,没多少日子了……”
“……”
慕凌闻言心神一顿,指尖蜷缩半晌,最终轻轻推开了门。
房内摆设简洁朴素,床榻还用的老旧掉漆的黄木底,福伯仰着下颌躺在被褥间,脸上沧桑的沟壑银霜比上次多了数倍,尽显老态。
慕凌攥着指尖定定看了两眼,随即穿过虚空浓郁不散的药味,轻声坐在床沿前。
“福伯,凌儿来看您了。”
“……凌,凌儿。”
老人闻声眼帘抖动了下,下意识摸索着就要起来见礼。
慕凌赶忙按住他的手,眼眶酸涩着,佯装埋怨般嗔怪。
“福伯,您不是说要抽空带我回族地看看么,怎么自个偷起懒躲在这睡大觉。”
说着,她抬手轻柔地扶起老人半倚靠在床前,侯立在旁的小六子也跟着搭把手垫了个软枕。
福伯听到确实是自家二小姐的声音,浑浊的老眼顿时亮了几分,颤着手想像从前小姐小时候那样摸摸她的花苞头,却提不起力气,颤了颤便垂了下来。
他嘴唇哆嗦着,想说话却说不出,只得撑着浑浊的眼看着她。
小六子见状心底一酸,赶忙解释。
“前些日子下雨天,我们本已经睡下了,福伯不知怎的想起祠堂门没关紧,一个人拄着拐杖过去,不甚摔了一跤,等我们到的时候,身子已经动不了了……”
按医者的话说,福伯之前跟随家主的时候受的伤没及时处理,再加上年纪老迈日夜操劳,积少成多,已非人力所能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