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中信忍他多时,终在一嗤之后忍无可忍。他神色阴沉,迈过空酒坛站在聂放身后,后者双腿葱段似的瘫软着,令他观之可怜,又感到得意。
“据闻十七刀与秦门后人关系匪浅,可小友如今自身难保,何能护得住一介孤子?而今放眼江湖,唯有石府可避诸多是非,只要你将他请至石府,石某必能护他周全。”
聂放大笑,仍不破“见石盟主不说话”的前言。石中信奈他不得,怒火攻心,拂袖而去。
聂放还未笑完——或是想借笑捱过蛊毒发作的苦痛,后头却连笑的气力也没有了。他闭眼紧按眉间躁动的菱状红斑,突然并指夹起一颗花生,往梁上一弹。
瓦上极轻地响了响,乌云恰于此时蔽月,又有风来,吹落一场细雨。
带纸条的箭矢和一支木簪和雨一并落下。
聂放把着木簪,冷笑一声,将它拗作两截,才去看那白纸黑字。
上书三人名号,乃是:咷笑浮屠、石瑨城、穆持。
石瑨城名下又有朱红一点,形似血滴。
他销毁书信,一地白晃晃齑粉,像极为人捏碎的骨。
第7章 (柒) 章节编号:6972841
唐洵章这一辈子里,有八年叫秦明端。
“明端”此名寻常,既“明”了,又得“端”着,载满了望子成龙之心。往坊市逛上一圈,没准能撞出几个同名的出来。换做聂放,八成会嗤一声,叹一声,复笑一声“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