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余沙,说:“然后是琴礼,礼乐是为了规范和约束人的阶级和行为,以求尊卑有序,各司其职。可你看今日阵仗,就知这不过是一场笑谈,谁又真正把这冀天子当做天子呢?就连旬二自己,琴院最后的首席,最后走的也是破礼之道,她真正弹出境界的曲子,没有一首合乎礼制。”
“只剩下谋论和文籍。”窈娘开口问余沙,“你觉得这二者的命途如何?”
余沙沉吟片刻,内心已经有了答案。
“谋者行远。”余沙回答,“书者流芳。”
到这里,沐窈有了和余沙不同的意见。
“可是书,得是赢了的人来写。”
沐窈看向余沙,眼中倒映着府衙廊下的灯火。
“善谋者,谋策为能,谋势为智。”她慢慢说:“我赢,或者你和司恩赢,都可以。总有一个人能成为书写历史的那一方。”
“那我牡丹书院之名,终可以洗雪千秋。”
酒又过了三巡,夜更深沉,府衙各处已经到处能见到醉倒的人。
沐窈走了,余沙捧着一壶烈酒,把自己喝到烂醉。
关澜偷跑出来找他的时候,就看着他抱着一个酒坛子坐在一个角落,那酒坛都空了,他还不住的往嘴里灌。
关澜不知道这么个吃晚饭的功夫他又怎么了,但是眼下看人也不太清醒,他只好先把人哄回去再说。
他弯下腰去抱余沙,没曾想余沙喝成这样居然还认得他,看到他就呜呜地哭得更凶。
“都……都是因为我……”余沙哭得肝肠寸断,“……我……我选了你,所以窈娘选了余望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