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忍住了,而且丝毫不落下风,反唇相讥,“怎么,侯爷也想试试?”

柏大人湿了半边身子,脊背却挺直,无人知道,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他后背像是蒙了湿辣的水,骨头连着筋一块儿叫嚣。

疼,怎么能不疼呢!

苍白的脸非要摆出一副执拗的模样,萧九秦恨得咬牙切齿,就是这样一张脸,骗得他爹心软,骗得他娘如珍似宝,骗得他兄长倾囊相授,更骗得他……不要脸面的凑上去讨好。

啧,萧九秦啐了口,恨不得将当年的自己掐死,老子掏心掏肺好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对方眼里的嫌恶过分明显,柏砚藏在袖里的手蜷紧。

“侯爷,若无要事,还请让让。”柏砚这会儿不舒服得很,想象中的重逢比这差多了,即便二人再是水火不容,也不应当是自己一身污水,气势便先减了三分。

萧九秦看他满身污秽,肩膀上还挂着一片烂菜叶子,走近几步,冷嘲道,“在北疆就听闻柏大人风姿卓然,清俊雅致,可如今看着,倒如落水狗一般,你这急着离开,莫不是……”

“没有。”柏砚只听了前半句就打断他的话,“侯爷多虑,只是这秋风无情,下官着实不甚舒服,侯爷若是郁气难消,不若待下官沐浴一番换过衣衫,再亲自登门,让侯爷骂个痛快。”

“平津侯府的门,可进白丁,可进废奴,但你,没资格再踏进一步。”

柏砚笑了,舌头抵着上颚,“侯爷何必……”他胃里泛着酸气,骨缝里也丝丝缕缕针扎似的疼痛,“侯爷不让,那便不让吧。”

说完,他轻轻掸了掸袖子,俯身长长一揖。

忽来的这一礼藏着些谁也不懂的意味,萧九秦眉头微皱,却见柏砚转身要走,脊背沾黏着污秽,偏偏一如往昔颀长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