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筝凝眉,道:“闵文,你可记得小时随王爷去青州治水时见到的那些女婴?”
闵文喝了口酒,想起了在青州见到的事,心里一阵发毛。
那时洪水过后,哀鸿遍野,只在水流处留下一个个逝去的生命,还活着的百姓自发就地填埋,她不敢过去,只远远站着,听当地官员同父王禀报死亡人数。
不远处有人挖了好大的坑,朝里头扔着什么东西,她看得不太清,便拉拉秦筝的手,问他们在扔些什么,不想摸到的小手却是异常冰凉,她好奇看去,却见秦筝额头尽是冷汗,颤抖着声音回她:“是些小孩子,被水淹死了。”
旁边的懿德王爷听了,皱眉问那官员死了多少小孩,小官不是本地人,只老实说那没在的小孩的人数,竟有大人的一半之多,其中还是女娃最多。
“有的事是天灾,有的,却是人祸。”
“那些女娃不是因洪水猛烈,被水冲走后淹死的,她们多半是被自己的家人故意趁着洪水溺死的。”
原本正在倒酒的手停了下来,闵文皱眉,她一直以为那是天灾。
“阳县厚嫁之风是那两年才盛行的,当时只有富贵人家才是嫁女儿,穷人家的只能是卖女儿。因出不了那么多的嫁妆,有人便把自己才出生的女儿溺死,他们觉着溺死的女娃不会再投胎回来,这样他们就不会生女儿了,所以那年有很多女婴惨遭溺死。”
“十里红妆,听起来多美,可其实害了多少无辜生命!”
闵文听了,心里一沉,她不是没有听过南地有溺死女婴的风俗,可是没想到自己却是早已见过这杀人的场面。
许是也觉得自己讲的太过沉重,秦筝笑道:“人们常说聘则为妻,奔则为妾,可小时我却想着若是有了意中人,便不要这些繁琐规矩,只我二人一身红装,有天地为证便结为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