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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这时,有个男人走了过来,他向伶人伸出一只手过去……”

秦筝陷入回忆,随州的事,她从来不愿想,可今朝看来,至苦之处还藏着现在才能发现的甜意。

“伶人一直低着头捡钱,可当那只手伸过去后,她却不动了,只愣愣看着。现在想想,约莫是她不敢抬头吧,生怕看见的不是那个梦里人。好在老天没有亏待她,她抖着身子看去,真的是自己的丈夫。

“那时我就站在她的小座前,我听到那个男人对她说‘我来接你回家了,’女人痛哭出声,男人宽慰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将人扶了起来,二人就这样相互搀扶着离开了花楼。”

“后来,伶人再也没有回来过了,她们说,她已经和丈夫离开了,他们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当时真的好羡慕好羡慕她呀,即便活着唯有苦难,可她终于等到了那个人,她的人生也有了依靠,再无人敢欺负她。”

“四叔,我一直以为我也是那个在台上捡钱的伶人,无人可以依靠,唯独自渡保身。可现在我又觉得不必再去羡慕那个伶人了,我亦有爱人相伴。”

高瑾城就这样看着她,听她向自己倾诉那些藏在心里的话。在随州的事她从来没有提过,她不提,他便不问,好像这样就能假装没有发生过。

可听秦筝说去那些过去的事,他才知道假装是没用的,该发生的总归是发生了,他只恨……只恨自己没有早一点将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下。

“你父亲的死,你可怪过我?”

他问出了那个藏在两个人心里的秘密,前些日子西南发生的事,两个人都已心知肚明,他们似乎是世上最熟悉彼此的人,也是最陌生的两个人。

秦筝咬着唇,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