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但识字不多。”沈荧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我可以学!”
“也无妨,只是些要备案往上呈递的状纸,照着抄便可,这种细心活我这种老眼昏花的老头子已经做不来了。”吴师爷指了指一旁的行文区,上面已经堆了厚厚一叠状纸,都是当地县衙无权处置的案子,需要移交别处或者递交上级评判。
“去抄吧。”
“是。”
沈荧做事认真仔细,幸好之前在尹夫子那学习过一段时间有底子,无论研墨还是写字都规矩平整,就是速度慢了点,但吴师爷也不着急,有人帮忙做事他乐得清闲,起身慢悠悠走到柜前取下一本民律纪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沈荧抄着状纸,不由得暗暗佩服起吴师爷,这里头大大小小的案子一环套一环均是有法可依,且是一针见血的点出来,这样的功力不把那本比砖还厚的东陵律法翻来覆去的看个几遍还真做不到。
抄的同时遇到不认识的字她会根据前后语境猜意思,越琢磨越觉得状师厉害,一位清廉公道,为民伸冤的状师简直就是青天般的存在,吴师爷早就到了不谙世事颐养天年的年纪,可之前收的几个学生有的不想吃苦,有的怕被得罪权贵被报复,纷纷打了退堂鼓,以至于他身边竟无一名可培养之材。
可师爷就算身边再怎么缺人,也不可能收一名字都认不全的小丫头吧。
下值后,沈荧去了谦竹书院,学生们已经陆续回家,尹维笙正怔怔的站在园中树下,神情若有所思。
“维笙哥哥。”沈荧清脆的招呼了一声,他这才欣喜的转过身大步走来:“你今天去了哪里?怎么这时候才过来?”
“陈教头给我在衙门介绍了个差事,我今日来正要跟你说这事。”沈荧笑吟吟的上前:“以后就不能经常过来了,多谢哥哥近日来对我的关照。”
尹维笙一听见陈教头三个字就头疼,内心将这个莽夫鄙视了上百遍,这些习武之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脑子里没有文化,一天到晚不知想些什么龌龊东西,哪有他们读书人心怀坦荡行径君子,偏这傻丫头不知自己羊入虎口,还挺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