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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死去多时的故友,秦之余心绪难平,一时下手也没了轻重,颤抖的手拉住那人的衣领便扯了开。

黎三思的身子已经腐化,尤其是右胸上一道不及寸长的伤口,和烂掉的尸斑混在一起,看起来很不起眼。可当秦之余轻轻剥开伤口,却发现了陷在皮肉里的银灰色凶器。

伤口周围有着大片的淤青,几乎侵占了半具身子,虽是深浅不一,却并不像遭受暴力后产生的伤痕。

这是……

他看了看双目闭合,牙关紧咬的黎三思,叹息着拍了拍那人的手,算是对死者的安慰,随即二指探入伤口,夹出了异物。

照着月光,能清楚看出那是把断了柄的刀刃,表面生了斑驳锈迹,足有半尺长,是巧妙避开了肋骨,横插在那人胸口的。

足以见得,黎三思并不是所谓的忧郁而死,他是被杀的。

秦之余敛好了那人的遗容,命阿砚处理好一切,当晚便孤身入城,见了姜雾寒。

他将查到的死状告知大夫,对方的回答却是出乎意料,“刀子插在身体里,只要没有造成脏器破裂,都无性命之忧。此前在下曾救治过一位老农,他腿脚不好,走路蹒跚,一失足摔在了铁钉上,钉头次进胸口,穿破了心脏,可他没有当场毙命,甚至活蹦乱跳的来找我求救。”

“是何道理?”

“异物刺入的角度,深度,力度都有说法,只要不影响脏器的正常运作,便不会立即死亡。我与那老农讲清了道理,可他不肯听劝,总觉着半截儿铁钉支棱在体外碍事,不顾家人劝阻拔了出来,结果造成大出血,人就这么没了。黎相的伤势或许也是如此,正是知道这伤不危及性命,所以才会折去刀柄,以求生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