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时他与靳奕也曾鲜衣怒马、恣意轻狂,自十里长街打马而过,不知多少京中少女要掉一地的荷包丝帕。
那时他们是何等的意气风发,情同手足,而今故地重游,却已物是人非。
靳奕为何要争皇位,又是如何争得皇位,齐绍永远不会去问。
他须时刻恪守君臣礼节,比以往更为谦卑恭敬,以免落人口实,说他自恃功高,怙恩恃宠,恐有不臣之心。
齐绍已做好了打算,待犒赏三军后,他便会主动上交兵权,从此卸甲归田,除非又起战事,否则绝不再问朝政。
回到府中,齐绍第一件事便是去给父母先祖上香,他终于实现了他的誓言,若他们泉下有知,也应当瞑目了吧。
只可惜他这一生,再不可能娶妻生子、绵延齐家血脉,齐氏一门的荣耀,便到他为止了。
齐绍唯独对此有愧,教一旁的苏赫道:“你既是我的徒弟,也可算是我齐府的后人,便同我一起拜过祖先吧。”
他说着,俯身下跪向先人牌位深深叩首,神色虔诚,苏赫学着他的样子扑通一声跪在蒲团上,也跟着结结实实地磕了几个头。
磕头的时候脑子里却忍不住在想,齐绍虽是自己的师父,却也是自己的意中人,他们这般拜过天地父母……
好似中原人成亲时的模样。
苏赫心里没有什么弯弯绕绕,想到这里便不禁窃喜起来,神情也分外虔诚。
齐绍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觉得他乖巧懂事,脸上浮起一抹欣慰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