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缓缓道,“前朝势力以皇室遗孤‘平中王’为首。平中王一向自称正人君子,满口仁义道德倒也吸引了不少愚昧百姓,以为他必然是个明君,拥护非常。若平中王麾下将士拿无辜百姓屠杀泄愤——那么,要么便是平中王的仁义全是虚伪,为安定军心便肆意屠杀无辜性命,要么便是他无能,管不住手下的军队。无论如何,他必将声望大跌,一军之主失去声望,军心民心容易动摇。”
室内静了一静。
蓦地,有人一声怒喝,“此法许是可行,但——如此阴狠歹毒,不是正道!”
出声的是站在凤独身旁的鹰炙。
幕僚并不惧他,斥道,“昏聩!自古以来兵不厌诈,背信弃义出尔反尔屠杀无辜粉饰太平——只要可行,便是正道!”
“拿平民性命泼人脏水,试问,此等行径与牲畜何异?”
“牲畜?哈哈哈,此言差矣!战场之上,胜者加冕为王、享万世荣光,败者——才是牲畜!”
“你!”鹰炙辩不过那幕僚,大步上前,在凤独面前下跪,头一下子便磕在地上,“主上,请明鉴!战事是为开创太平,胜者要做人间天子——若玩弄百姓性命,即使登上帝位又有何脸面在苍天之下自称天子?”
那幕僚也扑通一下跪了下去,高声道,“主上!乱世有不测风云,战争不过数月,损耗已如此惊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牺牲寨中百人便能重创平中王,为何不做?若坐视平中王势力继续壮大,日后与他开战,死伤何止万人!难道非要为个仁义之名舍弃良方,将来牺牲更多将士性命?请明察!”
两人各自匍匐于地,忠诚凛然,不发一语。
屋中极静。
不多时,余下幕僚各择派别,无声地在带头两人身后各自下跪。
所有人都在静静地等。
凤独仍阖着双目。
良久。
“传召燕归。”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