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芒望着前方,“怎么不见鹰炙?”
“鹰炙?”凤独一笑,手又抓紧了,逼她十指相扣,“你忘了么?寒冬腊月,天黑得很,你闯进营中,一剑刺穿了他喉咙。”
宽大袖摆遮了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外边看不见。他指甲狠狠掐进她皮肤,一下便见了血。而终芒掐回去。
到了凤独房前时,夕阳已尽,金丝绣凤的袖子藏着暗中较劲的秘密,殷红的血渐渐染出来。
他面上仍笑,“与我一同进去罢?”
姑娘左手背里涌起一阵古怪麻意,头也发晕,额上冒了冷汗。她咬牙抵抗着。“妄想。”
他仍笑,“你跟着我从京城回了这里,想必也是念着我的。”
她下意识便要冷言,偏偏话到了嘴边,卡住了似的说不出来。
——旁人看着便还以为是默认。
凤独又道,“我倒是念着你呢,头也疼了。你头疼么?”
“……一点。”
“头疼可大可小,你可注意些。”
终芒只道,“不劳操心。”
两人身前,宽敞华丽的房间门大开着,几步外便能闻见里头食物的香气,桃花陈酒,荷叶白糕,桂花藕羹,寒梅新酿,一年四季的膳食,甜暖咸寒,从春到冬什么都有。
终芒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吃过厨房里做出来的食物了。
僵持一阵,互相掐着的手上不愿服输,但——肚子却反了水,兀自响了起来。她脸色更青。
凤独一笑,硬拉她进去。
入了门,满桌馥郁扑在鼻间,侍女恭敬倒酒。
她不坐,也不喝。
凤独用空着的那只手去抬了一杯,手里慢慢地晃。“你杀了我多少人,记得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