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这二十多年里,为江山壁而前往天涯城的人,虽是不多,却也有那么一些。前人一个也没有从天涯城回来,后人却仍赴了过去,为挣脱‘他们’的控制而不惜性命。
“数年前,也有那么一群人,来自天下各方,为寻找江山壁而在这小小的亡命城聚在一起,饮酒谈天。他们一同走入亡命城以西的荒地,要到天涯城外的日陨山去寻找江山壁,好摧毁‘他们’……”
说到这里,他停住了,望着空酒杯不语。
终芒打量着他手里那只空酒杯。东西是旧东西,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像是好几年也没擦上一擦。
她又看了看这酒馆。
酒馆里一共也只三四张桌子,多隐在阴影里,只他们坐的这张有灯火。但,那些桌上也都有这么一些灰扑扑的酒杯子。许久没人用过了。
仍可以想见数年前,来自天下各方的义士是如何坐满了这破败酒馆中所有的凳子,灯火明亮,野酒热烈,他们一同饮酒,豪情万丈,要用性命去换一个天下太平。
“后来呢?”她不由问。
那掌柜的却像是没听见,只自顾自地继续说,数着当年的义士。
“十二人,多不超过二十五岁,都是年少气盛,心性猖狂,以为可以跟天斗上一斗。他们按着年龄,用生肖起了号、排了序。快鼠,十七岁,脸上有个碗大的疤,跑得极快。话牛,十八岁,说话唠叨,缺钱时只需让他去与店家说上一说,店家被绕晕了,便让我们吃白食。箭虎,箭术极高,还做过皇后呢……”
——还做过皇后呢。
终芒心里一动,想起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