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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有故事,张泽把酒一口闷了,然后拿起酒壶给自己斟满,追问:“然后呢?”

店家苦笑一声:“然后,城里的大老爷征的税一年比一年多,辛辛苦苦种了一年的粮食,一大半都被当官的拿走,家里就穷的揭不开锅了。”

讲到这儿,店老板苦涩地摇头:“征税也就算了,还正好碰上大旱,缺水,庄稼养不活,都枯在地里。我爷爷正愁着呢,大老爷派人来我们村,说是要征壮丁去修什么……修什么……”

到底是很多年前的事儿,店家有些记不清:“修什么房子。我爷爷没办法,就带着一家人离开蜀南逃难,一路逃到这儿。”

王朝兴替,最苦的总是百姓。

张泽刚想着安慰几句,店老板已经振作起来,换上一副轻快的表情:“现在就好过多啦。我像我儿子那么大的时候,新来的大老爷派人修县城,我爷爷赶上好时候,在县里开了这家客栈,攒了点钱,给我取了个媳妇,还生了个儿子。”

张泽想到那个一见面就夸谷清风“貌美如花”的店小二。

谷清风明显也想到了,顿时脸色有点黑,语气也是难得的不客气:“就是那个小鬼?”

店老板连连赔罪:“我家小子性子皮,学了两句文绉绉的话就到处用,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知道谷清风不是什么小气的人,张泽揶揄地跟着劝几句:“谷兄,不如就算了吧。”

谷清风没好气地瞥一眼胳膊肘往外拐的张泽,再开口时,确实不见了方才刻意为之的恼怒:“那小子,是油嘴滑舌了点,可也机灵的很。好好教养,多半能成些气候。店家有个好儿子。”

儿子被夸的店家乐呵呵地笑道:“哈哈,我这些年也攒下一点钱,准备过几天就把小子送到私塾先生那儿去,说不定将来能考个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