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黎挽舟晕倒后,侍卫拿捏不准,便擅自作主将他拖到一处偏院中安置。

侍卫本想立刻去禀明国师,岂料路上遇到了其他侍卫抬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往府外去,如此一对比,竟不知道驸马到底是罚轻了还是罚重了。

毕竟,即便是他们这种见惯了血腥场面的人,也着实被那情景恶心得一阵头皮发麻,胃内翻滚。

侍卫去到的时候,许是公主已无大碍,国师虽面色凝重但并未生怒,只十分疲倦地跟他随口一对付:“生死由他,明日再议,本座累了。”

国师没有追究责任,侍卫这才暗松一口气。

不过本该如国师所言,他一个小小侍卫也不该多管闲事,奈何终究是多了几分不忍和怜悯,他便又折回去看了看那,躺在床上蜷缩成血淋淋的一团,已然高烧得意识不清的倒霉驸马。

黎挽舟不像公主这般金贵,断然请不来太医;又好死不死遇上这么个,前不着清晨后不着将夜的时辰,自然也找不来大夫。况且公主歇下后整个公主府也沉寂了下来,闲杂人等更不好折腾了。

最后侍卫只胡乱给他灌了一碗药汁便不了了事。

已是仁至义尽。待侍卫离开后便彻底无人想起,府里还有这么一号人物,正孤零零地在生死边缘挣扎。

因着早先南雍帝令黎挽舟务必在大婚之日抵达,故而原本该延后几日的行程骤然缩短。

他不得不先只身一人快马加鞭赶来,送亲的部队以及他的贴身小厮至今还未抵达南雍,因而这样危急关头,身旁竟也没个贴心人照慰。

而且,他自进了南雍都城后便再也没有进食,又无端祸从天降皮开肉绽也就罢了,这皮肉之苦尚且能忍受,可风寒高烧可不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