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单手撑着脑袋,又一脸无辜乖巧的模样望着上首的人,语气含笑:

“不要再试图安插人到我这来,我会很不高兴,届时一个不小心闹大了,不说你我叔侄二人的情谊还剩几多,就是面上的平和恐怕也难以维持。皇叔以为呢?”

周允气得脸部肌肉都在颤抖,但还是隐忍不发,脸不红心不虚地辩解道:

“朕何时给你安插人了?那都是给你寻的普通宫人,怕你回来了不适应,想着多些人过去照料总归不坏。没想到你竟如此平白无故污蔑皇叔,还特地跑到朕面前兴师问罪!你说说自己,此事该当何罪?”

“那或许真是我多想了。皇叔是个聪明人,断然不会玩这么拙劣的手段,对吧?”

周音虽知道他对自己有所容忍,但也不晓得对方的底线在哪,见他极力压制怒气,只好点到为止。

皇帝闭眼长长叹气,头疼的很:“乐安,你的小性子,适当收敛些。”

即便她身具天命,也不该一直无所顾忌,他更不能保证自己会一直无底线纵容,保不齐哪天被逼得忍不可忍了,他可就管不了那么多。

“那就不打扰皇叔了,乐安告退。”见好就收。

出了御书房,黎挽舟就在外面等着她。

两人并肩往回走,拂过雕栏玉砌,踏上高阁水榭,俯瞰这庞大绵延的深宫。

“我素来不喜欢逆来顺受的人。”

周音接过宫女递来的鱼料,抓起一把撒进底下波光粼粼的绿湖中,瞬间招来红压压的一片锦鲤抢夺食物。

她望着涌动的湖面,肃然倨傲道:“我宁愿主动出击,争个头破血流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