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看,八成是后人将如尘正在等的姑娘与妖神弄混了,或者,是单纯为了故事的离奇性,刻意将妖神代入成那名女子,所以才会出现不渡江的传说。”
云棠的话,连珩听到一半就没兴致了。他早已重拾汤匙,在粥碗里漫无目的地搅和起来:“传说的确不可近信,妖神与凡间的僧人相爱也的确离奇。但现实中不合常理之事比比皆是,便如你我,因为一面铜镜回到两千年前,一样不合常理。”
“何况,妖神破七情、除六欲,这本身也是一个传言。”
同样是传言,怎么偏偏信这个,不信那个?
云棠觉得连珩的话不无道理,但现在争论如尘的身份似乎没什么意义,他们的当务之急是尽快离开这里。
看着面前的白粥,云棠觉得没什么胃口,于是起身理了理裙摆:“罢了,我们还是先想办法离开这吧!这个地方怪得很,只怕待得越久,麻烦越多。”
——
入夜,新月挂上枝头。
如尘提着一盏灯笼离开后院,匆匆前往前院的浮屠堂。
浮屠堂的门窗紧闭着,连月色也渗不进去分毫。如尘提灯站在浮屠堂的大门前,犹豫片刻,推开了尘封的大门。
经年积累的灰尘瞬间被激起,随着月光照入,映出一条条满是尘土的光束。堂内一片晦暗,隐约可见倒塌的房梁和散落的瓦片。
如尘站在门口一连咳了几声,终于在翻涌而起的回忆中平定心绪,迈入浮屠堂。
这座曾经日日诵经的佛堂,他已阔别五年之久。大堂中心那座破烂的佛台,曾经供奉着他与师父每日参拜的佛像,如今只剩下满地碎石和厚厚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