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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棠临走前在万古殿留下一张字条,如果铜镜的主人回去寻找,看见字条便会到半妖酒馆找她来拿,到时再物归原主也不迟。

不过,这面铜镜实在令云棠好奇,所以她打算离开云陲前,再去找一次浮游散人,问问他是否知道这面铜镜的来历,顺便与浮游散人辞行。

然而,云棠抵达县衙时,浮游散人已经走了,只在房内留下一包饴糖,下面压着一张字条——“后会有期”。

用的是苍劲绰约的瘦金体,笔墨间的风骨与浮游散人懒散的做派格格不入。

云棠看着字条,撇撇嘴,字不如其人,这臭老头又不告而别。

正腹诽,门外走进一人。

云棠闻声回头,是祭神节那日在城西门遇见的小道士。

宽大的道袍不太合身,小道士笨拙地向云棠施礼:“天颂见过前辈。”

“你叫天颂?”云棠笑着上前,小道士怯怯点头,“是,晚辈姓沈,名霄,字天颂。”

云棠诧异:“居然是字?”

寻常山野人家常觉得贱名好养活,别说是字,不叫李二狗、王铁蛋都得谢天谢地。当年云棠家中还算富庶,她仍不免有一个早已不为人所知小名——福妞。

云棠少时时常安慰自己,这个名字来源于阿娘希望她一生幸福的苦心,再嫌弃也得忍着。

而沈天颂,有名有字,想来出身不在名门望族,也该是书香门第。可云棠看他笨手笨脚,又呆头呆脑的样子,实在不像锦衣玉食长大的富家公子。

云棠素来不爱多问闲事,没打听沈天颂的家境,只问:“你怎么没跟你师父一起走?”

师父指的是浮游散人。云棠生病那日,浮游散人来看她,沈天颂当时也在,云棠猜想这老头许是将他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