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棠透过梳妆台上的铜镜,能将连珩目光中的温柔尽收眼底。她恍然想起,第一次见到连珩时,雨幕后的男人带着冷气,像从未体会过人间烟火,举手投足都带着与生俱来的疏离。
可不知从何时起,那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好像随着那场春雨一起消散了。他的话音变得温柔沉静,目光总是深邃平和。他好像忽然从神坛上翩然而下,变成了和她一样为七情六欲所扰的普通人。
他的凡心,她听到了。
云棠不免会窃窃地想,这镇守三界的战神,也算为她走下神坛了吧!
“连珩,”云棠轻声唤他,“以后,你会一直为我梳发吗?”
连珩将发簪簪好,从背后将她环抱,轻轻搭上她的手。
“会,会为你梳发、为你裁衣、为你酿酒添茶。”他看着镜子里满眼期许的姑娘,“为你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云棠回眸,鼻尖在连珩的鼻尖上蹭了蹭:“不必生生世世,我要你只爱我这一世,只爱我一人。”
如果有朝一日她当真会离开,这一世的情爱便尘归尘、土归土,奈何桥一过,他永远不必寻她。
连珩明白云棠的意思,不由将她抱得更紧:“好,如果你离开了,我一定不会去寻你。”
“但我要你这一生一世,既是永生永世。”
云棠看着连珩,忽然开始迫切地希望,她当真能如浮游散人所言,可以飞升成神。那时,她可以和连珩同游九天,可以陪他守三界太平,可以与他朝朝暮暮、享万载余生。
“连珩,你说,我可以飞升吗?”
连珩笑了笑:“当然。到时候,你可以来缥缈峰,我去鹭岭也成。不过,云老板得给我付薪酬,不能让我打白工。”
云棠失笑:“我可没有薪酬给你。”她转过身,勾住他的脖子,“呐,如果我始终不能飞升,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