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颂依旧垂着头,衣袖里的指尖攥得紧紧的,几乎刻进皮肉里。
“师父,我是不是挺没用的?”沈天颂沉默良久才又开口,“十二岁离家那年,我爹来渡口寻我,我假装没看见他,头也不回地上了渡船。
“之前我总以为离开玄天宗,吃点苦,受点罪,就能从玄天宗的少主变成沈天颂。可如今我爹倒了,我才发现其实我一直都在玄天宗的屋檐下,这脊梁一塌,我再怎么折腾,也翻不出水花来。”
沈天颂目光茫然地看着云棠:“师父,我真能做好玄天宗的少主吗?”
从前他总巴不得甩掉玄天宗少主的身份,可事到如今他才发现,自己根本配不上这个嫌弃了十几年的头衔。
云棠看出沈天颂眼里的渴望,他需要认可,需要被信任的勇气。
云棠问他:“天颂,还记得为师跟你说过什么吗?你得先自信,别人才能信你。虎父无犬子,沈老宗主既然能将玄天宗建成为天下第一宗,你沈霄也自然能带着玄天宗从这次危机中走出来。”
“为师信你,沈老宗主信你,此时正等你回玄天宗主持大局的玄天宗弟子同样也相信你。”云棠的声音带着温柔的力量,“天颂,不用怕做不好,玄天宗不是你一个人的玄天宗,宗门里的长辈会慢慢教你成为一位合格的玄天宗少主,只要你敢去做,总有做好的一天。”
——
次日清晨。
沈天颂随南淮赶回玄天宗,云棠与连珩去山中送行。
归墟剑迎风而起,逐渐消失在茫茫飞雪中。云棠望着沈天颂渐行渐远的背影,幽幽叹了一声。
成为玄天宗的少主需要长久的历练,而成人,往往只在一夕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