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从不敢想太多,怕想得太多要的也会多,然而往前的那条路一直都是黑的。期望太大失望就会越大,他从不敢妄想命运能给他什么。
“是小致在外面吗?”
房间里传出了林母担心的话语:“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外面下这么大雨快进来吧。”
“好。”林致强迫自已扯开个笑,露出轻松的语气,“衣服有点湿了,我先去换。”
狭小阴暗的两室一厅,其中一间被硬生生隔出了一个只容得下一张床的小卧室。本就不大的客厅摆了张沙发后,就更显逼仄了,黑黄墙上看不出它原本的痕迹。
窗户还是上世纪的木质材料,下了雨渗进来一股潮意,一半已经腐朽了。
主卧内,林母试图撑起床上的身子,把自已挪到床边的轮椅内。
她已经很瘦小了,抓着轮椅的手甚至能看出一根根突出的棱瘦筋骨,被褶皱的皮肤包裹着,像一个年迈老人的手。
三年前,林母被确诊为直肠癌中晚期,已经有转移了,做了手术治疗,后续一直断断续续做放化疗,从开始的气如洪钟到现在的瘦骨如柴,也不过只用了短短一年时间。
但命运并没有眷顾他们,一年前,林致读幼儿园的妹妹得了白血病,3型。
医生说不排除有家族基因遗传的可能。
自此,照顾一家的重担便都落在了林父和林致身上。
林母放弃了治疗。
林致被房间的动静惊动,走进去把林母扶进了轮椅,轻声说:“叫我一声就好了。”
“不用。”
林母揉着自已萎缩的腿,柔声说:“我自已也可以。快期末考试了吧,打工什么的都先放放,学习要紧。”
“没事,不耽误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