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高没看温言,拍了拍草地,说了个“坐”字。
掷地有声,温言坐了下来。
“家里还有人吗?”
“……有。”
“不是亲的。”
“同父异母……”
鱼钩被扯动,远处有缥缈的风声传来,江高良久没有说话。江面薄雾沉沉,烟波笼着山水,天边无尽无际没有尽头。
温言看见了老人浑浊的眼睛,浑浊但清明。
“江寒他爸混账,以后要是给你气受了,就来找姥爷。”
温言鼻子蓦然一酸:“姥爷,您知道了……”
“你叫我一声姥爷,我把你当亲孙。”
老人利落收网,一条游鱼自水面雀跃而出:“我老了不中用,努力活到你们那个时候。”
温言心里难受:“姥爷……”
江高潇洒摆摆手,风吹动了老人鬓白的头发,以及岁月过后的沧桑皱纹。
“走吧……你们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老人闭上了眼,不愿再多说。
温言站起来,深深鞠了一躬,红绳坠子滑了出来:“姥爷……保重。”
人走了后,江高睁开眼,眼底有轻缓的笑意。
“小兔崽子,下手挺快……”
江寒在路口等温言,看见温言来,不用多说,伸手抱住了人:“不难过,以后再来。”
温言头埋在江寒怀里,声音闷闷传来:“寒哥,以后我们多来这里看看吧。”
江寒摸着温言的头,轻声安抚:“好,以后多来。”
来时紧张新奇,去时恍若隔世。
一路上,温言兴致都不怎么高,吃的也很少。
温言心思很细腻敏感,容易受情绪影响。
江寒懂他,所以也不用安慰什么,就在温言身边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