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巧妙地小心碰倒信件。rl没有察觉他的动作。显然rl并没有瞒着他不说的意思，不然他早就大惊小怪了。arthur的信心大增，他一把抽出传单。rl舔去了手指上的酱汁，他拉开一个抽屉，随意翻找，想再找出一个调羹。

他拿起传单，高举面前细读。rl转身面对他，一侧的脸颊鼓起，他口中含着一小块炒过的西兰花，对他比划，“想喝点什么吗？”

“喝水就行了。”arthur说道。心脏在胸口停跳一拍，他稍等片刻，想要出声询问的念头令他惴惴不安——他原本期望rl亲口告诉他音乐会的消息，他觉得由他主动发问无异于给对方施加压力——arthur挥了挥手中的传单，成功吸引了rl的注意，“rl，这是什么？”

arthur不能肯定rl是否能看出他早已对此消息了然于心——他希望他看不出——但是rl已转过身来，一脸的好奇仿佛在说嗯？，他的视线跟随arthur手指的方向望向了他另一只手拿着的传单。arthur仔细打量着他，不确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是rl忽然一颤，似乎仅仅只是看见传单的存在便已令他痛彻心扉。他放下了手中的两杯水，将其中一杯推向arthur，然后用手语说道，“圣米高男童唱诗班的慈善音乐会。”

“上面有你的名字。”arthur说。

rl点了点头，脸色阴沉，“是的。”

arthur放下传单，等着看rl是否还有什么补充，然而他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是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我——唔。”rl摇了摇头，他抿紧唇瓣，低头瞥了一眼自己盘中的炒饭。接着他抬起脑袋直视他的双眼开口说道，“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曾在蒙特利尔的一个男童唱诗班唱歌。我过去的老师——如今的圣米高中学校长，请求我加入演唱，因为，呃，他说这对筹集善款有益。”

他举起一只手在半空随意一挥，仿佛努力想要让这一切烟消云散。

“显然给表演挂上个大牌会更……”rl叹了口气。他愁眉苦脸，摇着头继续说，“我发誓我拒绝过他。可不知怎么，回绝最后变成了接受。我不想参演。这场演出注定会是一场灾难。”

arthur一度沉默不语。“下周五就开演了。”他轻声说道。

rl再度点头，沮丧与痛苦已将他笼罩，“对。”

arthur对于自己的打听心怀无尽愧意，于是他就此打住。他取过最后一点炒饭，又拿了一些宫保鸡丁。嫩姜牛柳还剩一些，不过rl将干炒蔬菜推到他的面前，并且毫不客气地看着他。“蔬菜对你有好处。”他对他比划。

arthur心虚地笑了笑，他拿起食盒挑拣起其中的蔬菜，然后放下盒子说道，“为什么你不告诉我？”

rl垂下了脑袋。他凝视起面前的餐盘，轻咬下唇的唇角，十指颤抖，他死死扣住了柜面的边缘。他深吸一口气，胸膛随之上下起伏，而当他再度抬起头望向arthur时，他的眼中满是后悔与愧疚，“因为我总会小题大做。如果我去想音乐会的事，我就会胆颤心惊。到时，手脚大乱、惊慌失措的场面一定不可避免，我甚至还可能哭个不停。而且，不管怎么说，那时你正一心忙于阻止agravae的阴谋。压在你身上的担子够重了，我不想增加你的负担。”

rl显然还有什么没有对他坦承。arthur不愿去想或许是因为rl并不想他出现在表演会场。但他没有继续追问，而是稍稍向后倾身，开口说道，“事实上，我还真想见一见你手脚大乱，哭个不停的样子，那场面一定很搞笑。或许甚至还能让我暂时忘记烦恼。”

“滚。”rl比划道，但他的手势没有一点怒意。一抹淡淡的微笑浮现他的唇角。

“但是，说真的，rl。”arthur说着握上了rl的手心，“不然还要我干什么？你应该把像这样的事都告诉我。我的意思是，我一直都在向你倒苦水，关于我舅舅的那堆烂事，我把你拖下水都有多久了？我觉得我还是能够应对你谈到音乐会时失控崩溃的模样。”

“我知道。”rl说道，他一声叹息。他与arthur的手指紧紧相扣。谁也没有再开口说些什么，最终rl点了点头，“我知道，我很抱歉。”

“我甚至不知道你又开始唱歌了。”arthur说道，这是一个小小的谎言。他不想让rl本就难受的心情雪上加霜，但同时他又情不自禁地想把话全都挑明。他讨厌秘密，而当有事瞒着他不说的那个人是rl时，他就更对秘密厌恶反感。

“是你说我应该找个兴趣爱好。”rl回答。arthur给了他一个白眼，他向前拉动rl的手心，直到rl俯身柜面之上，而这刚好是他能印上亲吻的距离。